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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萧湘子

[武侠原创] [长篇小说]若水传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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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21 13:51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七 迷途
  到了这里,我再次试图和楚蓝联系,但是情况和适才一样,还是只听到一片杂音,我们收拾了下随身的东西,开始向那个小村落进发。
  一路上,我们心怀忐忑,那应该是一个从当地地图上也找不到的小村落,奇怪的是,那里的村民,难道不需要和外界联络吗?我继续掏出望远镜观察,可惜周围树林茂密,视线的范围有限,什么都没有看到。
  “若水,你有没有一种感觉?”沈墨的话,听起来莫名其妙,但他所说的,也正是我想问的,自从打瀑布上下来,走入了这片树林时,我就有一种奇妙的感觉,这样的感觉很难形容,我起初以为这是我进入一个未知的地方,而使心里上产生了暂时的不安所引起的,但事实说明不是,因为沈墨也有了这样的感觉,我相信这不仅是巧合,应有一种我们所不了解的因素在里面。
  我只得道:“这里很奇怪,我们一切小心。” 沈墨点点头,肯定了我的想法。我们沿着村落的方向,径直而去,奇怪的是,尽管这附近有个小村落,但是这片树林却不像是有人践踏过的迹象,此时恰逢秋季,落叶掉了一地,加上此地多雨,路上有些泥泞。我注意到除了我们一路走过来的地方,在我们周围目力所及的范围内,竟然一个脚印都没有!难道,适才我从望远镜里观察到的那个老汉,是我的幻觉?
  沈墨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只见他四处望着,仿佛在考虑着什么。周围的空气静得得可怕,甚至连风吹虫鸣的声音也没有,甚至连适才隐约能听到的瀑布的水声,现在也消失不见了。此时我沈墨走出的每一步,都使出十二分的小心,但我们就这样走了一个多小时后,还是没有任何事发生,而我感到,事情越来越不妙了。
  当我们在瀑布顶上观察这里时,发现这树林不过方圆一公里大小,穿过了树林,就应到达那个村子了,可是我们已经走了一个多小时,按理说,以我和沈墨的体力,是不可能走不出这一公里大的林子的,而且,就在一路上,无论我们怎样用望远镜观察,看到的都是茂密的树林,没有半点村子的影子。
难道,是我们迷路了?
  “若水,看来我们要停下来整理下思绪,这林子有些古怪。” 沈墨也觉出了不对头。此时天色已经暗了,这样一来,树林里的光线就更加朦胧了。
  我们就地坐了下来,发现指南针已经不起作用了,沈墨从包里拿出了一个不知名的仪器,拨弄了几下,然后对我说:“就在这附近,有极其强大的磁场。能量的程度,超乎想象,估计一个国家的军事基地,也不过如此。”他点上了一支烟,每当他思考问题的时候,吸烟已经成了他习惯性的动作。
  “你是说,在这偏僻的山区里,有一个庞大的军事基地?”我感到匪夷所思。沈墨道:“据我观察,这里不应该是军事场所,毕竟在这附近,还有‘月神’的存在,没有不自己的秘密暴露在另一个组织眼皮底下的道理,再有,我们一直在树林里大兜圈子,如果我们真闯入了军事基地的话,不可能没有人来询问我们。当然,世事多变,我们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只是这种可能,微乎极微。”
  我明白了沈墨的意思:“你是说,只有军事基地,才可能布置如此强大的磁场?”他点点头:“这个地方,真是伤脑筋,无论如何,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的好。可惜我们在没有任何辅助设备的帮助下,能不能走出这个诡异的树林,还是个未知数。”
  我也正有此意,于是道:“好的,先离开再说。要出去的话,我倒有一个办法,不过要快。” 沈墨眼前似乎一亮,望向了我,我道:“来这林子时,我就注意到了这里并没有别人来过的痕迹,也就是说,这里只有你我二人留下的脚印,只要我们沿着来时的脚印往回走,应该就可以走出去了,但现在很快太阳就落山了,我们要尽快才行,否则在黑暗中即使有再好的照明设备,在这些枯叶上找到脚印可不是容易的事。”
  沈墨听了我的话,像个孩子般欢呼了一声,于是我们立即趁着这余辉的光线,沿着来时的脚印加快脚步折返而去。
  秋季的夜晚说来就来,待走了十分多钟后,林中就只能看到一些模糊的树影了,手电筒在我们从瀑布上下来时浸了水,已经不亮了,好在我们都带了打火机,点个火把继续走应该不成问题,于是我们找了根树枝,点上了两个火把。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我向沈墨望了一眼,他的脸上虽然有着一丝的不安,但眼神里却透着异常的坚定与自信,我此时原本忐忑的心,也渐渐安静了下来。走着走着,我感到手臂上一痒,接着是如针扎般疼痛。我还以为是被蚊子咬到了,低头一看,在我的手臂上,有一只淡绿色的类似瓢虫的东西,我挥手想将其撵走,不料它却一动不动地趴在我手臂上,直到我用另一只手将它取下,它才恋恋不舍地飞走了。
  很快,我见沈墨也抬起手,向自己另一手的手背上拍去,立即便有个和我遇到的那只一样的虫落到了地上,正自诧异间,我突然望了眼沈墨的火把,顿时猛地咽了口口水。在火把的周围,大概有数以百计的这样的小虫,围绕着火光飞来飞去,想是在我的火把周围,也定了围绕了这些无名小虫。此时我看到有几只小虫向沈墨颈间飞来,他用手一抄,就将那些虫子抄在了手中。
  同时也有几只向我的脸上飞来,我立即也伸手将那几只小虫抄在了手里,但我们的速度似乎赶不上那些小虫的数量,还没等我俩喘过气来,立即便有更多的同样的虫子向我们聚拢而来,有一部分已经落在了我衣服上,好在我穿的衣服还算厚,它一时倒咬不透。过了一会儿,我一个不留神,手上又被咬了一口,此时低头看我适才被咬的伤口,已经渐渐舯了起来,在伤口上面,有一个绿色的圆点。
  这时,我们已经停下了脚步,着手驱赶那些小虫,我感到耳边“嗡嗡”声不绝,眼前似乎有了一片淡绿色的光芒,可奇怪的是,它们只是集中在我们上肢攻击,难道……我立即向沈墨大叫道:“快——把火把熄灭!”
  我们立即熄灭了手中的火把,那些虫子没有了光亮,也渐渐散去了,而我们的周围,已经变成了漆黑的一团,看来我们今晚,是走不出这个林子了。
  好在我们身上的伤口除了疼痛之外,倒没有其它不适的感觉,看样子这些虫子极喜欢光亮,想必要是楚蓝在,定是会有对付这些东西的办法。失去了光亮的我们又没办法找到来时的脚印。也只好在这里度过一晚,等明天天一亮再回去了。
  林中的地上潮湿得很,我们只好到树上找了一块干燥的地方休息下来,我拼命地想趁这个宁静的时候想清楚这一切的来龙去脉,但终敌不过沉沉的困意,很快也睡着了。第二天清早,我们不约而同地被一阵淅沥的小雨声惊醒,同时我也感到有雨点落在了我身上,我们暗叫声不好,跃到树下一看,果然,地上的脚印已经被雨水冲刷地模糊不清了。
  沈墨垂头道:“都是天无绝人之路,难道,我们今天真该命绝于此吗?”他的话让我心头一紧,但仍旧笑道:“无论如何,我们一直向一个方向走,不管能到哪里,能出了这里总是好的。” 沈墨道:“看来也只得如此了。”
  说老天像是在和我们开玩笑一般,刚才还在淅沥下着的小雨此时渐渐停了,空气中弥漫着雨后潮湿清新的味道。我们收拾好东西,开始向我们记忆中的来路向回走,走过一段路后,此时的乌云已经逐渐散去,阳光随之洒满了树林。由于我们的手表都已经停止了走动,所以我们无法得知确切的时间,但可以肯定的是,我们绝对走了超过两个小时!但身边的一切似乎没有变过一般,还是遮天蔽日的大树,我们用望远镜也看不到能令我们看到希望的东西。
  “等一等。”沈墨叫住了我,“我想我们的方法有问题。”
  “你是说,我们并不是向着一个方向前进。”我抬头望着天上的太阳,道:“我也注意到了,适才太阳出来的时候一直在我们的左边,而现在,却在我们的右边。”
  沈墨点头:“我也是注意到了这一点,假设我们是向一个方向走,从我们见到太阳出来到现在,应该过了大约一个小时,现在是秋分前后,按理说太阳应转过20度左右才是。若水你想,什么样的情况下,一个静止的东西会变了方向的呢?”
  我叹道:“是我们自己改变方向的时候,其实,我们走了半天,应该就是绕了一个圈。”
  “看来我们之所以认为自己走的是直的,是受了这里参照物的影响,这些看似普通的大树,给我们造成了一种错觉。”
  “你是说,这树林是一种能将人困在里面的阵法?”确实,我在许多书中也看到过许多类似的情节,比如金庸笔下的桃花岛,就是一个充满了奇门遁甲的地方。“不过看样子,这林子怎么也不像有什么阵法的存在。你看这里的每一株树木,都至少存在了一百年以上,难道,这里百年之前就存在了吗?如果它真是这么早就存在了,世人决没有不知之理。”他一边说着,一边狠狠地熄灭了手中的香烟。
  说实话,我并不是一个轻易畏惧的人,更不是怕死的人。即使我当初面对流星会的追杀,面对同样惟利是图的“月神”,甚至是武术绝顶的龙九山,我都未曾退缩过,恐惧过,而现下身处这个诡秘的丛林中,我却尝试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因为我实在不知道即将会发生些什么,应该如何去应付,如此精神上的折磨,确实要比打一场架要痛苦百倍。
  我自信我和沈墨都是非常具有野外生存经验的人,尤其是以沈墨的阅历,是决不可能查看不出其中的端倪,但现在的他,面上充满了愁苦的表情,这是我自从与他认识以来从未有过的,看来,他正在面临着相当大的困扰。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们一边在这里瞎逛,一边穷尽了各种方法,希望能看出些端倪,当然也包括最不可能的办法,但依旧一无所获。就在将近黄昏的时候,我们听到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我们互相望了一眼,心中都充满了难以解释的疑问,这个人,会是谁?为什么之前没有发现他?我们都没有出声,会意般地点了下头,然后一同跃上了身侧的一棵大树。我们都不是怕事的人,但是这里的气氛实在是太多诡异,让我们不得不防,否则以我们的性格,绝无逃避之理。待我们稳住了身形,脚步声却更近了,我透过了树叶的缝隙向下望去,却见走来的是一个男人,身形高大魁梧,但脚步却轻健有力,应该是是武术高手,沈墨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脸上渐显愁色。
  待那人走近,饶是我这般定力的人,也不由倒吸了口凉气,其实事后我也在不断猜想他到这里来的意图,终由于世事多变,未能参透,当然这是后话。


[ 本帖最后由 萧湘子 于 2008-3-21 13:53 编辑 ]
发表于 2008-3-21 13:55 | 显示全部楼层
未完待续???
 楼主| 发表于 2008-3-22 10:57 | 显示全部楼层
是啊,待续,就快结局了。
发表于 2008-3-22 11:11 | 显示全部楼层
2007--7--15
2008--3--22

箱子的毅力。。。。。。。。。。。。。
 楼主| 发表于 2008-3-22 13:06 | 显示全部楼层
呵呵,写东西当然是要坚持的了。
我自己也没有想到,写这个故事,居然已经写了大半年了
在这里给大家一个承诺,江湖的四周年之日,我定会将大结局双手奉上
 楼主| 发表于 2008-4-2 09:52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八 如梦似真
  沈墨由于面对着我,无法看清来人的情况,此时大概是察觉了我的震动,未敢多言,以目光向我询来,我只好在他手心里写几个字,待我写完,他的脸色立即一变。很快,那人走到了树下,停了下来,道:“树上的朋友,下来一起想个办法可好?”
  我无奈,立即迅速地又在他手心里写道:“千万别下来。”然后我先行跳了下去,向来人抱拳道:“龙先生,别来无恙?”龙九山没有说话,直直地望着我,嘴角发出轻蔑似的一笑。我知道流星会的赵一和钱二,还有那关西五虎,都折在了沈墨手里,此时穷途末路的龙九山见了他,又岂能放过他,如果沈墨没受伤,或许还能和他抗衡,而现在沈墨伤势未愈,与他会战无易于以卵击石。
  “凌若水,怎么就你一个人,龙一呢?”他紧紧地盯着我,我敢说任何人在这样的目光下决不敢说谎,这应该也是他作为一方霸主的本能。而我却迎向他的目光道:“令郎没有和先生一起吗?”
  “怎么讲?”看来,他对我的信任还没有完全丧失。我立即道:“那天我开着车,忽然眼前开始朦胧,昏昏欲睡,我不敢怠慢,立即将车子停了下来,后来很快地就沉沉地睡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到了这里。”
  这时沈墨竟也随我跃了下来,向他点了下头,算是见礼。龙九山一见沈墨,面色立即变得铁青,额上青筋暴起,随时便要出手。沈墨则大大方方地道:“龙先生想来也是迷途之人吧,你我双方相斗,实力恐是相当,但当前一起想个办法出去,才是上策。”他这句话说得铿锵有力,仿佛未曾受过伤一般,连我都有些为他震服。果然,龙九山听了他的话,迟疑了一下,冷笑道:“反正我早晚要收拾你们,也未必就急在这一时。”
  他一言中把我也带了进去,看来定是我适才的答话中出现了纰漏,但我却始终没想出来到底纰漏出现在哪里,所以,也只好走一步说一步了,于是道:“龙先生是怎么到这里的。”
  龙九山道:“告诉你们也无妨,我在昏睡过去的一段时间里,做了一个梦。梦到了我的爷爷,他说我被人蒙蔽了也不知道,还狠狠地教训了我一通。”听到这句话时,我和沈墨不禁面面相觑,难道,是早已经去世的龙老爷托梦,告诉了他杨金真正的去向不成?可是,龙老爷又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呢,还真的有“天上有灵”这一说法吗?我自信我的心理承受能力还可以,但若让我一时立即接受这个事实还是有点勉强。难怪龙九山一听到我的话后立即改变了态度,里面的这个蹊跷确实令人难以接受。
  他又接着道:“于是我就问爷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龙一现在又在哪里,爷爷告诉我,他已经和你们会合,并且正向这片山林里赶来,我就急忙问这林子的位置时候,梦境就此结束了。”说到这里时,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见隐瞒不过,只得如实辩解道:“龙一确实是和我们一起来的,但中途体力不支和楚蓝回去等消息,我们二人一路找到了这奇怪的林子,再然后,就遇到了龙先生。”
  他看似相信了我的话,续道:“待我醒来时候,是在一个农庄里,梦里的事物,依旧记忆犹新地呈现在了我的脑子里,我于是就打听这个林子的位置,但当我问起时,竟没有人愿意告诉我,并且还百般劝说我不要去,说那边是个无人敢涉及的‘鬼林’,曾经有很多人在那边迷路。虽然如此,我认定了这里必然有蹊跷,还是一路找了过来。”他的话语中,带了一丝的狡黠,我知他所说的“蹊跷”是所谓的宝藏,而如今这林子确实诡异,龙九山定是在这里转了很久的圈子,中途在这里见到了我和沈墨,我们一上来便提出有事出了这里再说,这就使他更加认定了宝藏定是埋藏在了这附近,不由之间误会加深,问题逐渐变得更加棘手了。
  沈墨于是冷笑道:“看来龙先生一时间还不急于出去,既然道不同,就不相为谋,我和若水,就先走一步了。” 沈墨之言,正恰合我意,我们正欲离开时,龙九山一个纵身,抢到了我们之前,凝神道:“想走,没那么容易。”
  我心下一凉,之前我一直小心说话,尽量地避开他的话锋,谁想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看来这一关我们是逃不掉了,一旦和龙九山纠缠起来,就无形中多了一个难缠的对手,况且现下又是在这片诡异的气氛中。
  说话间,龙九山伸出一掌,平平地向我俩之间穿过来,看似绵软无力,实则却有力盖千军之势,我暗叫不好,知沈墨伤未痊愈,立即将他推开,欲从龙九山腋下滑过,谁料得他这一掌貌似攻向两人,实则是打向沈墨。我急忙一转身,一掌抓向他后心,逼他回身自救,却见他未曾回头,左手向后轻轻一掠,立即便有一股劲风向我压来,而他的前进之势却未曾因此停滞,我立即向后退了两步,化开他的掌风,此时他已冲到沈墨面前,沈墨无奈,只得使尽全力,格开他的右掌,而同时龙九山的左掌又已迎上,我乘势又攻向他的右肋,而他似乎并不在乎我的攻击,身形一转,并不与我交手,而右手却已架到沈墨肩上。
我心底一惊,龙九山不愧是老江湖,看他出手的架势,他已经看出沈墨内伤未愈,准备料理了沈墨后再来对付我,我知如果沈墨未曾受伤的话,我和沈墨联手,或许能胜他一筹,而现下他只与沈墨过招,胜算实在不大。
  此时沈墨被他的掌风逼得有口难言,每每只是用灵巧的招式避开,实在无力与他硬拼,他们两人你来我往间,已经过了十余招,龙九山攻得滴水不漏,沈墨也守得有条不紊,但显然沈墨脸上已现疲态,如此下去,后果真不堪设想。而我几欲上前,都被他们的掌风给逼退回来,根本插不进手。
  两人上下腾挪间,龙九山掌风到处,有不少的树叶被震落下来,再加上现已经是深秋时节,本就是落叶漫天的景象,再加上这被震落的萧萧落叶,一时间林子里漫天飞舞的,都是这簌簌黄叶,要不是在这紧张的搏斗中,倒也煞是好看。落叶飞到两人身侧时,也均被这凌厉的掌风所震服,都散落到一边,竟没有一个叶片,落到这两个武术绝顶的高手身上。
  此刻又过了几十招,两人越打越快,几乎是近身的肉搏,此种情形下,我若再上前,固然是能救他一时,而我,则会被两大高手的内力同时击中,非死也得重伤。之后的种种吉凶,实在难料。此时听着沈墨渐渐粗重的呼吸声,我不禁越来越焦急,而同时龙九山的眼中,已渐渐出现了笑意。
  不!决不!决不能让这种局面再持续下去,沈墨是我的好朋友,看着他在身处险境,我又怎能袖手旁观?忽然间,我的眼前逐渐浮现出了沈白的影子,我想起了他当初找我“寻宝”时神神秘秘的表情,想起了我们在深水街共同对抗流星会杀手时的情景,想起了我们进入危机四伏的军部大楼,带出军方要人的时候,想起了在古岭镇,苏碧告诉我沈白和那四大长老一起失踪的时候……在这段时间里,我经历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也经历了太多悲伤与愤恨。
  突然之间,我有了点恍惚,我往往是如此的自负,却不能挽救当下的局面,往往又是如此地自卑,却认识了这么多与我生死与共的朋友。一时间,我觉得自己很累,从来没有这般地累过,即使是山崩地裂,即使是再大的死亡即将来临,我都懒得再去面对一般。
  沈墨的呼吸声再度将我拉回了现实,他的头顶已经现出了白色的雾气,我知道这是武术高手在内力使到绝顶时的表现,我立即不假思索,穿掌而上,劈向龙九山的颈间,龙九山正凝神对战,没料我竟真会冒死前来,避之不开,被我一掌击中。同时也有一股大力向我排山倒海般袭来,我的胸中立即气血翻涌,五脏六腑仿佛要裂开一般,一个支撑不住,便倒了下去。
  在我倒下的一瞬间,我感到有人扶住了我,还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呼喊着我的名字,我隐约睁开眼睛,却发现眼前有一张熟悉的面容,顿时将我的记忆又带回到以前那共闯天下的岁月中,沈白,沈白,是你吗?
  朦胧中,我仿佛被扶到了一棵大树下坐好,接着前竟然浮现出两个人影,其中的一个是沈墨,而另一个,依稀竟是沈白!我欣喜若狂,想要呼喊他的名字,却觉得胸口处有什么东西在堵着,怎么也出不了声音,只是简单张了张嘴。
  此时的龙九山,好像也受了伤,只一瞬间,他的气势就被沈家兄弟压了下去,节节败退,口中则依稀在叫着:“你……是人是鬼!”回答他的是个好熟悉的声音:“如你这般贪财负义之人,无论人鬼,均是得以诛之。”
  听了此言,我心下一松,不错,是他,就是他,他真的还活着。沈白,你终未辜负了我无数个分秒的萦绕与期盼,终未辜负了我们几番日夜的寻找,你回来了。
  此下,长时间来我的恐惧、担忧、痛苦甚至悲伤,都一下子放下了,心下一时间变得空空如也,再加上连日来的疲累与满腹的伤痛,渐渐地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被四肢百骸里无尽的痛楚痛醒,但身处平稳干燥,似是到了一处休息的地方。待缓缓睁开眼睛,却见到了一间小木屋里,四壁的摆设也是似曾相识,是在哪里见过呢?好像上次到这里来的时候,身体上也是如此的痛苦与麻木,然后,就看到了苏碧,然后,她就对我诉说了我昏过去后发生的一切……
  “若水,若水!”
  有人在叫我,是谁呢?怎么不是像上次一样呢?不,不是苏碧的声音。我竭力地让自己清醒过来,但自己模糊的意识却令我始终昏昏欲睡。哦,沈白,是了,沈白,他在哪里?我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于是很快想起来了,这里是“月神”的一个据点,按理说,应该是层层把守才对的,可是,为什么是空无一人呢?
  我想来想去,始终想不出个头绪,身上的痛楚渐渐也随着混乱的思维麻木起来,又睡着了。就这样,我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待自己有些清醒的时候,阳光已经照进这屋子里来了,我支持着起身,身上的痛楚已经不那么剧烈了,取而代之的是麻木与无力。
  趁着这个空当,我努力地回想了下事情前后的经过,我仿佛应该是在一个诡秘的丛林里,和沈墨转来转去找不到方向,然后遇到了为找“宝藏”前来的流星会的龙头龙九山,他认定了我们欺骗他,硬是要取了我们的性命。我看不得沈墨即将力竭,于是就迎上去救下沈墨,接着,又发生什么事了呢?那片林子那么诡秘,我是怎么出来的,又是怎么到了这里呢?沈墨到哪里去了?
  我努力地去想着当时所发生的事,但越是努力去想,头脑中越是混乱成一团麻,正自纳闷间,门“吱”的一声开了,进来的人,竟是沈白!
  是了,沈白,在我曾经昏过去的一刹那,是他在我的身后扶住了我,我一度地以为那个时候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个梦境,因为太过于绝望,甚至即使在生命中出现了曙光的一刹,都不肯给自己以希望。曾经,我因了太多痴狂,而令自己的心沉入谷底,而如今,又是同样般的痴狂,让我再一下子飞入云端。
  “若水,想什么呢?几日不见,不认得我了么?”他笑着走近,手中端着一碗气味浓烈的药汁。
  我苦笑了一声,应道:“是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几日不见,也不知隔了多少个年头。”他摇了摇头:“你还是你,永远都是波澜不惊的样子。来,喝药吧,楚蓝嘱咐我说要你一定一口气喝下才会有效。”
  我皱着眉头接过沈白手中的碗,吸了口气,一下子喝了进去,入口又苦又涩,真是说不出的难受,见我喝下,沈白立即拍手道:“不愧是女中豪杰,沈某佩服得紧!”
  我也打趣道:“能忍受住这种味道煎药的人,才叫真正的英雄。”我的话像是说对了他的心思,他不禁连连称赞我英明。果然是良药苦口,此药一下肚,我的四肢百骸中真是说不出的舒服,仿佛是有位武术高手为我打通了奇经八脉一般。我运动气息在体内行走了一圈,略略有了点力气,才问道:“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 本帖最后由 萧湘子 于 2008-4-2 09:55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09:14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九 从哪里来
  沈白道:“这事说起来,真是一个好长的故事,在你之前,我哥已经向我问了无数遍了,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从何讲起,这样吧,等你和我哥都好一些的时候,我再一起说给你们听好了。”我方才想起了沈墨,心底不禁涌现了一丝愧疚,皱眉道:“对了,沈墨怎么样?伤重不重?”
  他笑道:“经楚蓝看过,没有大碍,倒是你,即使是为了听我的故事,你也要尽快好起来。这里虽然是‘月神’的地方,不过目前已是空无一人,你放心休息吧,我去看看我哥。”他说着正要起身,我叫住了他:“沈白,为什么你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就在那个时候……”
  他的神色有些奇怪,道:“我也不知道,或许是注定的吧,记得在我的房子里,被‘月神’追杀的时候,你曾救过我,而现在我又救了你一次,不知这算不算是扯平了呢?”
  “你救了我?”我不解。他又道:“要不是我及时出现在你身后,帮你卸掉一半的掌力,你以为你还能在这里和我说话吗?”确实,对于我的死里逃生,我也感到意外,如此说来,他确实救了我一命,我诚然:“大恩不言谢。”
  沈白叹道:“可惜我若再早出现一步,你也就不会受伤了。”我苦笑:“我若知你会回来,又何必受这千般的煎熬。”他望着我的眼睛,黯然道:“是啊,若世人都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又何来的这许多等待与悲凉。若水,我现下只能说,此番我经历了由生入死,又由死入生的过程,终于明白了我对你的心意,现下见你亦如我这般,我真的很开心。虽然我不能确定我今后的命运,但我可以肯定,在这一刻……”
  我按住了他的手,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因为那也是我想要说的。你放心吧,我会好起来,听你的故事的。”沈白抬起头,长叹一声,张嘴想要说话,却什么也没说,握了下我的手,推门走了出去。
  我静静地一个人坐着,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一切,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叙述才好,我甚至不能够肯定眼下的所见,竟是如此地真实,来不得惨假。但是,沈白呢?他按理说,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下,是没有道理能活下来的,可事实是他出现了,出现地这么突兀,却又这么自然。不过联想到流星会四大长老在池水中溺毙的场景,却让我不得不相信奇迹这两个字,我虽然从未怀疑过沈白的能力,但他也决斗不过那四长老的;或许,是如很多武侠小说中说叙述的那样,主角总是能在绝境中逢生,或是得一武功秘籍,自行痊愈,并且武术进步一大截,或是遇一世外高人,帮他打败强敌,并助其脱险。
  但那毕竟是小说,真实的生活不是这样的,推想起来,当时的瀑布口上烟雾缭绕,苏碧在直升机上根本看不到下面的水面,下面发生了什么,眼下只有沈白能告诉我了,相信他当时一定遇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那么这么长的时间里,他为什么不去找我们,这决不是他的性格,是有什么绊住了他的脚步吗?难道,是那片迷茫的林子羁绊,但为什么他能带我们出来,自己却出不来,显然,这个假设不成立。
  而这么长的一段日子,他又是怎么度过的,在哪里度过的?我相信凡是人,都是有对食物的基本需求的,而我们一路寻找而来,路上的环境决无可以吃的东西,这么说,他要吃东西,只能到附近的镇上或者村里,但他如果到过附近的村子,凭借沈墨的一番打探,也决无不知之理。
  还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和沈白一起失踪的那块“铁板”到哪里去了,适才看他的样子,应该没有带在身上,而当初他们落水的地方,经过沈墨和楚蓝的一番打探,也未见其踪迹,那么,铁板哪去了?
  太多的问题无从解释,而我则将心中的一个个小问号逐渐归结成一个大问号——沈白,究竟是怎么“回来”的?或许在这里用“回来”这个词不大恰当,但我实在找不到另外的一个词来表达我内心的感受,这从头至尾,一切的迷团,都是和沈白有莫大的关系,相信弄明白这一点,一切的问题自迎刃而解。
  外面的天气逐渐阴沉下来,楚蓝的药果然有效,我吃下后,现虽还不能令气血行之如常,但也能活动自如了。我推开房门,屋外顿时有一股潮湿阴冷的气流扑面而来,我不禁打了个寒战。“若水,好一些了吗?”没想我的声音还是惊动了旁边屋子里的楚蓝。
  “还好,沈家兄弟呢?”我表示了我的疑惑。
  “在来这的路上,龙一与我们失散了,他们兄弟去寻了。”楚蓝答道。
  “失散了?”突然一种不好的预感涌向心头,难怪沈白在见到我后就那么急匆匆地离开了,我知道在来这里的路上有一条岔路是通向“月神”的总部,莫不是,他去了那里?
  “怎么了?”楚蓝察觉到我神色不对。
  “哦,没什么,我只是为他担心。”我掩饰道,楚蓝是个才华横溢的人,我不想让他再次涉险。楚蓝轻笑一声:“有了沈家兄弟,你还担心什么,要说机变与武术造诣,我相信没有什么人能和他们抗衡。”他显然已经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可惜他们去抗衡的,不是什么人,而是一个组织,一个阴险强大的组织。”
  “但你别忘了,他们不是孤单的两个人,那里还有杨金与苏碧。你已经受了伤,而我不会武术,正好留下照顾你,你不要担心了,我们即使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不是吗?”他微笑着,深邃的眼光在这样阴暗的空气中越发地迷离。
  “那么在这段时间里,沈白有没有提过关于他这次回来的事?”我心里的疑问实在太多了,每一个都是那么急待解决。
  “说来话长,我在那边始终收不到你们的消息,以为你们出了事,正要和杨金出发再一路寻去,谁想此时竟来了讯息,最让我意外的,还是在对讲设备里,传来了沈白的声音。”在他说到这里时,他的脸上现出了难以掩饰的欣喜之情,“他告诉我要我来这里与他会合,还说你已经受了伤,我听了之后,急忙就开车赶过来了,不料中途和杨金走散,我知道他定了念着苏碧,去寻他了,无奈我顾及着你的安危,就没有去找他。”
  “后来我来的时候,你们已经到了,好在我车上药材齐全,一边给你煎了治疗内伤的药,一边问他关于这次失踪的事,而他仿佛不知道给怎么回答我,只是说一言难尽,一言难尽啊……”楚蓝看问题一向比我冷静客观,提到沈白时,他用了“失踪”一词,而不是“回来”。
  “在其中沈墨曾经问他那块铁板到哪里去了,而他笑了笑,说了一句我到现在也想不明白的话——‘自然是从哪里来,就到哪里去了。’”
  我愕然,心中反复琢磨着这句话——自然是从哪里来,就到哪里去了。这句话真是有些佛家“从来处来,到去处去”的意味。要首先弄清的问题是“从哪里来”,铁板,自然是由地支锁被天干钥打开后展开而成的,由后来杨金手中的拓片可知,上面是许多均匀散落的黑点,要说是“从哪里来”,应该说是从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地方来,从沈千里的日记来看,他是在老山的山洞里做了一场梦,梦到他父亲给了他这样一个东西,而后醒来时,那东西就真的在他手里了。
  要是按照这个推论来解释,岂不就成了“从一个不知道什么的地方来,而现在,又回到那个地方去了。”
  那么,那个地方是什么地方?
  若那铁板真的是回到了原本属于它的地方,而沈白也知道它“回去”了的话,那就是说沈白也去了那个地方,但问题是,沈白是怎么回来的?
  在沈千里的日记里,记录着他在一次“做梦”中(我到现在也对这个梦比较怀疑,其中梦中的东西是怎么出现在现实中的这一环,我怎么也想不通,姑且先称之为“做梦”好了),他父亲给了他这样一个东西,说这东西可以帮助他来找到这个地方,所以,可以这样大胆地假设,当沈白从瀑布上落下时,他在一瞬间,利用手中的“地图”,找到了沈千里梦境中那个神秘的地方,从而摆脱了四大长老的追杀,而四长老则在不知名的情况下昏厥,而后溺水而亡。
  从那拓片上无数散落的黑点来看,可以得知在铁板之上,定也是一个个突出的触头,我在之前曾经假设过当时的山洞是一个时间转换器,能够改变时间的先后,使事物的发展提前或者错后。当时在山洞里,沈千里被一群鬼子追击,而后强光闪过,鬼子并不是消失了,还是站在当地,只是通过一种不明作用下,时间发生了变化,从空间上来讲,他们双方都在山洞里,不过是时间不同罢了。
  当时的记载,只是沈千里所看所见,而从另一角度来讲,当时鬼子很可能就在山洞里目睹了这一时间转换的过程。“白光一闪,眼前的人迅速消失”这确实也符合许多东方神话的记载,再加上具有这一特征的山洞,定是会有强烈的磁场,那些鬼子眼间了这一幕,定是愣在当场,不明所以,他们的大脑自也受到了强烈磁场的影响,神志上出现了混乱,脑子中只有沈千里化作“神仙”离去的场景,从此根深蒂固,再也忘却不了。难怪那些鬼子从老山里回来时,都像是受了刺激般地叫“神仙,神仙……”
  再向深想一层,同样地,在沈白和四大长老从瀑布上掉下的一刹那,是不是也受了相同的影响呢?在“泪脸”一带,我和沈墨身上的通讯设备失灵,并且一直在一个诡异的林子里兜圈子,姑且可以假设,那里也是同样地具有强烈磁场,不但可以干扰通讯设备,甚至可以干扰人的脑部活动,以至于让我们找不到出路。(这个假设实在有些大胆,但为了说明我之后的推断,只好先这样假设。)
  而苏碧通过在直升机上的观察,只是看到了断崖和湍急的瀑布,那一行五人就是从这断崖上掉了下去,冲入了水雾之中。这样的场面,无论是谁见到了,都会认为他们是掉了下去,难有生还的可能。
  但依据沈千里的经历,是不是可以再做个假设,当时的沈白,在冲入了水雾的一刹那,并没有掉下去,且当时沈白的手里也有那个神秘的铁板,很有可能在那时,沈白也经历了一次和他爷爷一样的时间转换,到了他未曾经受危险的之前的某一时刻或者某一空间,从而逃过了危险呢?
  这样想下去,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流星会的四大长老会在昏厥后溺毙在水中了。和当年那些只记得说“神仙”的鬼子一样,他们见到了时间转换的这一过程,相信人在一定程度的受惊过程中,思维是有一个停滞的,更何况是在这样一个危急的境地下,四长老很有可能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昏过去的。但不同的是,当年山洞里的鬼子,他们在山洞了昏厥后,醒来时候 依旧在山洞里,不会遭受生命危险,而那四大长老就不同了,在那一瞬间,他们落入了深深的水潭,自然是必死无疑。
  而这时的沈白,定是到了沈千里梦境中出现的那个地方,如果可以将那铁板看作一个出入那个地方的“信物”的话,当初由在那里的沈千里带出,而后几经波折,终于在那最后的一瞬间,到了沈白手里,而沈白则借助“信物”到了那个地方,保住了性命,所以也就理应将“信物”交回,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沈白会说“自然是从哪里来,就到哪里去了。”
  想通了这一关,我心下顿时开朗了许多,大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一直以来,我们都在孜孜不倦地追查那铁板的奥秘,但如今,铁板已经“从来处来,到去处去”了,自然也就失去了追寻的线索,也没有再探求的必要了。


[ 本帖最后由 萧湘子 于 2008-4-9 09:16 编辑 ]
发表于 2008-4-9 12:20 | 显示全部楼层
厉害啊
好长的文
先顶而后看
再看而后顶
 楼主| 发表于 2008-4-13 21:26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十 夜行
  “天越来越阴沉了,仿佛还会有一场大雨,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在雨前赶回来。”我之前一直陷在沉思之中,几乎忘记了身侧楚蓝的存在,他的话顿时将我拉回现实。
  从楚蓝的话语中,我听出了他深深的隐忧,于是道:“我相信吉人自有天象。楚蓝,你说,沈白回来了,他会不会再回去。”我心下一直都有一种感觉,觉得事情不会像我想象的那样就此结束,但却琢磨不到是什么感觉。
  “说真的,我一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沈白是我的朋友,我已经太了解他了,从他的种种迹象来看,我肯定他是有事瞒着我们的。要是在以往,他有什么都瞒不过我的眼睛,但这一次,我却猜不到是什么,一点也猜不到。”楚蓝望着我,摇了摇头。
  天色更加阴沉,却始终没有下雨。
  现在不过是下午的4点种,却漆黑地如傍晚一般了。楚蓝道:“若水,到屋子里去吧。”我点点头,回到了屋子里,楚蓝轻轻地将门掩上,又道:“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
  我应道:“好了许多了,还没有谢谢你。”他在我对面坐了下来:“于我不过小事一桩,何足道哉。”我摇头:“你若将救人性命的事也看作是小事的话,那对你来说,真的没有什么算大事了。”
他转换了话题:“若水,能不能告诉我,你刚才得出了什么结论。”听他此言,我顿时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你真厉害,能看出我在想什么?”
  “你难道忘记了我的职业是医生了吗。医生的职责,不仅仅是看病,更多地是在看一个人的心。”楚蓝发出了狡黠的一笑,“你在听了‘从哪里来,就到哪里去’的时候,好好地思考了一阵,最后终于如释重负,难道不是有是什么发现吗?”他很认真地道。
  我笑了笑,于是整理下思绪,对他讲述起我的推论,在当我说到沈白很有可能在水雾之下完成了一次时间空间的转移后,他也如我般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并将原本靠在椅背上的身体直立起来,努力地接受着这一观点,听我叙述完毕后,他没有说话,像是在令自己明白这一想法。好久,他才道:“照现在事情的发展来看,恐怕也只有你的推论可以解释了。”
  我望着窗外如墨的天色,有点担忧地道:“他们去了多久了?”
  楚蓝看看表:“有四个小时了。按理说应该回来了。”我的心一下子被提了起来,“月神”是个很难对付的组织,他们到现在都没有回来,究其原因只有一个,蒋欣凝根本就不会相信沈白的话,这个时候,她既然从我们身上得不到所谓“宝藏”的秘密,就不会让和这件事有关的我们活着离开“月神”。
  而且,对于“月神”,我们实在知之甚少,在蒋欣凝之上,或许会有更大的,一直隐藏在背后的真正的首领,这个人,很可能比她更可怕,更凶残。
  想到这一点,我不禁不寒而栗,立即冲出屋外,无奈车子已经被沈家兄弟开走了,还好车上的东西被他们留下了,此时楚蓝也追了出来,道:“月神诡计多端,我陪你去!”我点点头,从里面找出两把轻便的强光手电,和楚蓝一人一支,因为我们面对的是强大且善于用毒的组织,尽管我们各负本领,但依旧不敢托大,我们又各自拿了柄手枪,我将一把匕首藏于腰间,楚蓝则在长袍里放了一些药丸。
  趁着夜色,我们要与“月神”决一死战!
  由于自己内息还不是很顺畅,脚步也越发地沉重,而我越是心急,脚越是不听使唤,楚蓝早已看出了我脚步的凌乱,他叫了我一声,面对着我站定,正色道:“若水,你听好,你不是一个缺乏冷静的人,沈墨不是,沈白更不是,现在已经到了决战的关头,我们面对的敌人有多强大,谁都很清楚,所以,在这个最后的关头,我不许你有任何的意外。来,看着我的眼睛。”
  不知怎的,楚蓝的话像一支镇定剂般,深深地打入了我的心脉,我不由得调整下呼吸,望向他的眼睛,不知怎的,在黑暗里,他的眼睛是如此地清晰,如此深邃而优雅,我不禁想到了我当初中了蒋欣凝的毒后,迷惘中,看到的也是他这样的眼睛,忽然间,我的心感到了前所未有般地放松,呼吸也渐渐放慢了,心神间又恢复了一片澄净。
  “是不是好一点了?”楚蓝温婉的话语将我从他的视线中转移开来。我运动下内息,果然比适才平稳了许多,道:“楚蓝,谢谢你。”他又探了下我的脉络,应道:“催眠术控制着别人的心魄,实在不是一种好的治疗方法,但在紧急关头,也只好如此了。好在你我是朋友,你的心下对我没有任何防备。否则以你坚强的意志力,很可能我会被我自己的催眠术反噬,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叫楚蓝一说,我不禁有些后怕起来,但回想当时,我在楚蓝的目光下,明明有他要对我施术的预感,而心底却一点要避开他眼睛的意愿都没有,这下我对楚蓝的佩服,不禁又多了一层。
  空气越来越潮湿了,湿地仿佛可以拧出水来,我们在黑暗里行走了一阵,眼睛都适应了周遭的黑暗,而离我们的目标,也越来越近了。
  就在此时,我听到了一阵连续的“嚓嚓”声,在这样静的夜里很难捉摸,像是前面有人在行走的样子,我急忙拉住了楚蓝,伏下静静倾听,待过了一会儿,远处开始有火光亮了起来,很快许多点火光都亮了起来,是一队人,手持火把,通过我们面前,向另一边走去。在这样现代化的社会里,他们不用更先进的设备而是用火把,再加上他们神秘莫测的行动,看来他们定是要去一个地方去举行某种仪式。
  渐渐地,火光照亮了整个行进中的队伍,看他们的服饰,应该是“月神”中人没错,我粗略地数一下,大约有两百人之众。我们屏住呼吸,看着这群人从我们跟前经过,待到队伍中央时,在火光的映衬下,我分明看到有几人拉着一身材不高的孩子,赫然便是杨金,他还是去找“月神”了,他难道不知道,“月神”是一个多么可怕的组织吗?但他面上略带着疲态,但依旧一脸不屑的样子,应该没有受伤。
  不过转念一想,如果我是他,我想我也会去的,明知是危险,明知会是死路一条,我也会去的,因为在那里,在那个充满了困境的地方,有他爱的人,这一个原因,就足够了。可是,即使他见到了,能带她出去吗?在他看来可能微乎其微,但是无谓,他无法战胜“月神”,“月神”也决不是靠他一个人的力量就可以战胜的,但是,他心中有爱,这样的爱,想必已经战胜了一切,包括了他的理智与冷静。
  而他们之后是一人牵着一匹马经过,我看到这儿,若不是楚蓝死死地拉住我,我直想立即冲上去,救下马上之人,马上伏着的,正是一直被月神扣押着的苏碧,只见她双目紧闭,伏在马背上,我见她后心一起一伏,联想起月神的种种行径,想来她多是中了毒,一时间昏迷不醒。“月神”也恰巧以此要挟杨金听命于他们。
  苏碧和杨金在这里,那沈家兄弟……我的目光努力地向队伍中搜寻,却没有找到他们,想到他们没有落到月神手里,心底一安,但又想到他们至今不知去向时,心下又是一紧。
  在他们之后,有一人被五六个人簇拥着,身穿长靴,面上似笑非笑,不是蒋欣凝是谁,而在她之后,却是一位骑马的长者,头带高冠,面容萧杀,双目异常有神,几欲目空一切,应该是“月神”背后的首领,而在这首领前牵马的,却是个面如枯槁的男人,看他身上的服饰,应该在“月神”有很高的地位,决不低于蒋欣凝。
  我相信,“月神”的这次出动,应是倾尽了组织里顶尖的甚至是全部的力量去做一件事,看来此事多是非同小可,可他们却在行事中带着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浩浩荡荡走了过去,我向楚蓝作个手势,远远地从他们后边跟了上去。前面的队伍只是静静地走着,没有人说话,只是见黑夜里,一丛火把在生满了杂草的旷野里,悄无声息地蔓延着,行进着,我俩生怕弄出声响来惊动了他们,只得慎之又慎,亦步亦趋地跟随着队伍前进。
  走了好一会儿,前面队伍的步子放缓,我和楚蓝立即找了个地方藏起来,待他们走远一些,我们便又再跟上去,在他们火光的映衬下,只见在前方,是一面硕大的湖水,能看看见的地方,大约就有一公顷大小,在湖中央,是一条长长的栈道,栈道很窄,只容得两人并排走过。我们观察了一下,见队伍走出去很远,依然保持着细长的队型,就知道这里定是很长的一段路,而周围并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遮挡,除了这里,也决无第二条路可走。
  我和楚蓝对视了一下,湖面很大,且深浅不知,泅水不是不可能,但危险太大,看来除了等他们走过,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
  待那一长串火把渐渐成一串细线的时候,我和楚蓝的身侧又恢复了一片黑暗,我们摸到那条栈道上,尽量地放轻脚步,摸索前行,此时,远方的细线已经不见了,相信他们定了进了一个地方,这不由得让我们加快了脚步。这时我的心里升起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这里肯定不是“月神”的总部,因为他们是从总部的方向而来,一路走了三个多小时,到了这个被一分为二的湖面上,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忽然,我感到不大对劲,我是一个具有一定武术功底的人,而且在看到那却火把消失后,我已经不由得调整内息,加快步伐,却忘记了楚蓝是否能跟得上我,而此时听楚蓝的呼吸声,应该就在离我两三步不远的地方,他是怎么办到的,还是,他来过这里?我虽然疑惑,但没有出声。就这样走出了大约两公里的样子,栈道才到了尽头,而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个极大的山洞。
  出乎我意料的是,山洞里又黑又冷,我仔细倾听一下,里面应该没有人,那么,那一大群人到哪里去了,该不会是凭空消失了吧!
  我低声道:“楚蓝!”楚蓝应了一声,向两边各投了一颗石子,接着传来了一声沉闷的水声,疑道:“他们应该是进了这里,你看,在此山洞的两侧,都是临水的峭壁,而且,这水下很深。”
忽然,我隐约有了种很不好的感觉,但捉摸不到是什么,忽听楚蓝道:“杨金啊杨金,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我的心猛然一提,道:“怎么讲?”
  “在我们和你分开下山后,我们在山下,发现了一条隐蔽的岔路,怀着好奇的心情,我们决定走去一瞧,结果走过一段路程后,竟然就到了这里。”他说到这里时,我已然印证了自己事先的猜想,他果然来过了,可现下为什么“月神”……我还是没半点头绪。
  他又续道:“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这大湖中央的一个小岛,小岛四周峭壁,从湖面上突起,在一面有一山洞,洞前有栈桥,也就是我们现在的所在。洞内有石阶,拾级而上,可达山顶。当时我并没有放在心上,但杨金这孩子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会儿,接着就离开了。而后事情仓促间,我一时竟忘记了向你们提起此事。”
  “可是,杨金为什么要带‘月神’的人来这里呢?”我再次提出了我的疑问。
  楚蓝摇摇头:“猜不出,不过我们上到山顶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应了一声,随楚蓝进了山洞,在山洞深处,隐约有一两点的火光,应是月神在山下照应的人,好在大部分人都在山顶,下边人不多,应该好对付。我叹了口气,和楚蓝使了个眼色,楚蓝会意,于是我们分左右两边,分别包抄过去。
  到了跟前,我才发现把守的人远不止我们想象的那样,在通向山顶的石级上,约二十级左右就有两个人,由于现已是深夜,许多人虽然站着,但已然昏昏欲睡。我很快上前打昏了守在最下面的两个人,好在这里与上一层的守卫间隔着一个转角,上面并没有看到下面的情况,我悄无声息地将他们带到一旁,退下他们穿在外面的长袍,和楚蓝一人一件披在了身上,楚蓝又帮我将长袍后的帽子戴在头上,一番装扮得当,我俩互相望着,看着对方这身奇怪的装扮,不禁哑然失笑。
  我身上是件白色的衬衣,外面套了件长针织衫,此番再套了件长袍,就像无故披上个窗帘一样,不伦不类;而楚蓝本有一头及肩的长发,此下披上个长袍,则自然地流露出一种古典男子的气质,几乎让我身处武侠小说中的情景。


[ 本帖最后由 萧湘子 于 2008-4-13 21:29 编辑 ]
发表于 2008-4-14 19:48 | 显示全部楼层
箱子又有更新。。。赞赞。。。看去。。。。
发表于 2008-4-15 12:54 | 显示全部楼层
陪着楼上一起看~~~
发表于 2008-4-15 18:04 | 显示全部楼层
箱子真厉害~````
好有毅力啊,某漠自探不如啊!~````````
惭愧中~``````````
发表于 2008-4-15 20:24 | 显示全部楼层
漠漠也写的不错啦。。。。。
额。。。。漠漠楼上的那人。。。无视掉
发表于 2008-4-17 10:40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上的~~~为啥无视我~~
同类相轻啊~~~

我在模仿一年前的月月~你在模仿现在的月月~大家都是混这口饭的~凭啥要无视我~~ 我已经大概知道你是谁了~~
发表于 2008-4-17 13:39 | 显示全部楼层
汗~``````````
这战火也蔓延得太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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