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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萧湘子

[武侠原创] [长篇小说]若水传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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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1 14:40 | 显示全部楼层
支持箱子~~~
祝箱子节日快乐~~~
今天才来一看,原来额华丽丽滴头像米了~~~~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 09:36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 龙九山
  这时候,门忽然开了一条缝,蒋欣凝叫着:“是谁!”来人并没有理会她,又将门打开了一些,“蒋欣凝,我来和那孩子交换,你放掉他。”出乎意料的,来的竟然是杨金,他一边走上前去,一边接着道:“不要问我怎么知道你在这里的,也不要问为什么好容易逃离了你,却还要回来,我只要你一句话,换,还是不换?”
  蒋欣凝冷笑一声,道:“求之不得。”话音未落,一把揽过杨金,然后放开了那孩子,妇女见孩子又回到自己怀里,高兴地连连向杨金道谢,一口一个“恩人”地叫着,小孩子适才是被吓呆了,此时被母亲抱着,良久,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又过了一会儿,外边安静了下来,估计是警察都离开了。蒋欣凝方拉着杨金站起身,道:“我们走。”我也随后走了出去,经过那老者的房间时,上面已经上了封条。在她们要上车之前,我拦了她一下,指着杨金道:“蒋欣凝,我希望在这段时间里,你能护他周全,尽管你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她笑了笑:“这个自然。凌若水,我也希望你记住你说过的话。”说着,两人上了车,一路绝尘而去。
  我独自站在大街上,秋天的夜里格外的清冷,我紧了紧外套的领口,刚要想离开,却不知道该走向哪里,当前,最首要的应是找到那拓片,救回杨金,可是,那东西是什么样子,又是被什么人盗去的,该到哪里去找,毫无线索。
  如今沈墨在他父亲处养伤,苏碧和楚蓝均是不知去向,而沈白依旧下落不明,记得出发时的我们,而现在却只剩下我一个孤零零地站在路灯下面。不由得生出一种说不出的凄凉。现下看来,知道那拓片的只有那个罗嗦警察了,再去他那里问问,说不定还会有线索。
  也许是已近凌晨的缘故吧,大街上冷冷清清,半天才有辆车经过,对面有家夜宵店,此时我的肚子已经饿了,我心道反正也没有车了,先吃点东西也无妨。
  走进店里,里面有三三两两的食客,大概是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有客人吧,店伙计将我从上往下打量了一番,我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向那伙计要了一碗面,几个小菜。吃了东西,身上暖和多了,抬起头才看到整个的食店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刚想叫伙计来结帐,却发现小伙计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我刚要把钱放在桌子上离开,此时却从外面进来一个中年人,看起来体格精奇,步伐稳健,应该是身负上乘武术的高手,不过看他走过来的样子,应该没有敌意,我且坐定,看看他有什么意图。
他走到我对面的椅子前坐下,开口便道:“凌若水小姐,你好。”
  “阁下是哪位?”我不动声色。
  “龙九山。”一听到这个名字,我倒吸了口凉气,眼前此人,正是统领流星会的龙头老大,他们的人在我和沈家兄弟手下折损了不少,但看他来的样子,不像是向我寻仇来的,心里不禁纳闷。转念又一想,他们也几次对我不利,如此说来,双方算是打个平手。但面上依旧波澜不惊地道:“原来是龙老大,找我贵干?”
  “想和你做一笔对你来说绝对合适的交易。”他的态度非常诚恳,我想不到像他这样的人物会有什么事有求于我。
  “那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我的语气也异常诚恳。
  “我想请你帮助我救我儿子。”他的话让我莫名其妙,他手下的能人不少,要救一个人,哪怕这个人是他的儿子,也没有必要找到我。他望着我的脸色,知道我没有听明白,又续道:“我的儿子叫龙一,我知道你和蒋欣凝的约定,所以想请你务必救他出来。”
  我的头脑里一片雾水,道:“你是说你的儿子被她抓了,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而他接下来的话竟让我大跌眼睛,“龙一就是杨金,杨金就是龙一。”我做了一个让他停顿一下的手势,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一下让我接受起来有点困难。
  难怪我之前对杨金这个人一直存在着疑问,包括之前他在蒋欣凝手里,楚蓝这般的人物尚不是她的对手,而杨金是如何逃掉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他去换蒋欣凝手中的人质,应该是他自己做的决定,之前我一直在担心他的安全,但当一联系到当下种种,知他决非任人摆布的人物,也就放心了许多。
  我道:“在我答应你之前,我希望你能将你知道的事告诉我。”他迟疑了一下,道:“你是指哪方面?”我应道:“关于龙一为什么加入‘月神’,还有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龙九山沉吟着,像是在考虑该怎么回答我,然后道:“我可以先回答你第二个问题,我知道龙一在这座城市里的事,还是通过一个人,这个人也是你的朋友。”说着他向门口打了个手势,他的随从立即转出去,很快,另一个人从门口走了进来,满身的水蓝色长袍甚是乍眼,却是楚蓝。
  我向里面让了一个座位,楚蓝走到我旁边坐下,解释道:“由于同样是被蒋欣凝囚禁,我接触到了杨金,从第一眼看到他,我就觉得非常眼熟。后来,我想起了少年时的一件事,才肯定了我的猜测?”
  “少年时?”我不解。“不错,少年时我曾和那个孩子有过一面之缘。”在楚蓝的印象里,初次见他是个孩子,是以即使杨金成为了一个少年时,他还是爱这么称呼他,“记得那时我父亲是个医生,龙先生好像有个手下受了枪伤,不敢到医院去治疗,于是就找到了我父亲,记得那时候和龙先生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小男孩儿,我就在院子里和那孩子玩了一会儿,那时候,他告诉我他的名字叫龙一。虽然他现在长大了,但是面容上并没有多大改变,所以我敢肯定,杨金就是当年的那个小孩子。”
  “你就是那个医生的儿子?”龙九山的语气忽然变得很激动,“楚大夫,他……他现在还好吗”“不劳挂怀,家父几年前得了癌,可惜能医难自医,终还是去世了。”楚蓝答道。
  “他去世了?哎……楚大夫和我几年的老朋友了,即使是当年我走上了黑道,他也只是在劝说我不要做伤天害理的事,你父亲菩萨心肠,可惜啊……”想不到像龙九山一般心狠手辣的人,也会发出这样的感慨。
  周围的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若大的店堂里空空如也,店里的伙计还在睡着,龙九山叫了随从沏来一壶茶,给我们倒上,又道:“我开始只是知道小儿被困在这城区一幢大厦里,于是就带人来救出小儿,却没有想到在他旁边的那人就是楚兄弟,没有将你一起带出来,当真惭愧。”
  楚蓝一挥手,道:“龙先生何必介意。要不是你的露面,让我知道你就在这座城市,我还不知道到哪里去找你呢。”龙九山点点头,看来即使是龙头老大,这样的话对他也十分受用。“没想我那小儿顽皮,我刚安顿好一切,他就又带着几个人跑出去了,我正寻思着该到哪里去找他,这时楚蓝上门了。他说小儿又被蒋欣凝那女人带走了,若我不信的话,到此地找凌小姐一问便知。”
  楚蓝接着道;“我刚想救你出来,却遇到了蒋欣凝,她给我服了安眠药,但是也许是我经常接触毒物,这种药物对我神经的影响很小,因此在你下去追她的时候,我就醒来了。苏碧要我先休息一会儿,她去追蒋欣凝,我答应了一声,待恢复一些体力后,我正想离开,却见杨金带着几个人回来了,他是再回来救我的,见我没事,便让那些人回去,和我一起去追蒋欣凝。”
  他停顿一下,续道:“在路上,我的对讲设备里忽然传出了声音,我一听,是若水和蒋欣凝的谈话,我这才知道那女人居然挟持了一个孩子做人质,杨金听了气不过,就交代我一个地方,要我到这个地方去找一个人救他。然后就去换下了那个孩子。我依照他说的地址,就找到了龙先生。”
  “那么龙先生,当初他为什么要加入‘月神’呢?”我把话拉回正题。
  龙九山颇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其实,这一点我也想知道,以他的身份,在‘月神’是很危险的,但是他执意如此,我只有叫他多多小心。”
  “再有,一年前,龙一是不是找你要过一笔钱。”我想起了苏碧和我说过的话,这时正好求证一下。
  “哦?”龙九山迟疑着,“一年前,应该没有,他很少找我要钱的,通常都是过一段日子我会给他的户头存入一些生活费。不过小儿向来对考古有浓厚的兴趣,通过帮人鉴别古物,也积累下一定的积蓄。我自认也是一个收藏家,但说起来对古董的认识,我有时候还不如这个孩子。”说到这里时,龙九山的脸上流露着难抑的得意。
  我不禁叹了声奇,在这件事上龙九山并没有必要骗我,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居然可以攒下这么多钱,这么说来,他对苏碧的感情也应该是认真的。而我之前还一直在错怪他别有企图,一股自责感涌上心头,  我发誓一定要救回龙一,但是,目前唯一的困难就是,我手中并没有蒋欣凝要的拓片。
  那东西不过是一张薄纸,估计不会是平常小偷盗走的,拿走拓片的人,应该是知道内情的人,那么,会是谁呢?既然“月神”在寻找它,那就不应该是“月神”,但也不是我这一边,难道,拿去的人是流星会?
  “龙先生,还有一件事,希望你能如实告诉我,拓片可是就在你手里?”我直截了当地发问,就是看龙九山的反应,如果说他既想救回龙一,又想通过拓片找到所谓“宝藏”而隐瞒这件事的话,那我做如何的努力都得不偿失。
  出乎意料地,他的反应非常平常,带有着一丝不快:“我也是从楚蓝那才知道蒋欣凝要用拓片换人的事,既然你也没有,为什么要冒险答应她,现下我们要拿什么去救人。凌小姐,我如果真有那个东西,自然就会直接找她去,不会坐在这里和你说话了。”他的话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如此说来也不是流星会,唯一的可能,就是还知道这件事的沈家兄弟,沈墨现在沈子彦出养伤,不大可能是他,难道,会是失踪了的沈白?
  大概是见了我脸色时阴时晴,楚蓝忙在一旁打圆场道:“若水想来也是一时的权宜之计,龙先生,对于这东西,你没有任何印象吗?”
  他叹了口气,道:“看来,是到了将当年的事说出来的时候了。”他环视一下四周,又道:“不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详谈。”我也觉得这不是谈事情的地方,此言正和我意,我们一行走出了夜宵店,
  龙九山招来一辆车,开车的是他的随从,楚蓝坐到了前面,我和龙九山坐在后面,深夜的街上空无一人,只有我们的车子在飞驰着,望着车窗外黄橙色的灯光,我的心底忽地升起一阵寒意,
  我忽然想起了苏碧,向楚蓝问道:“苏碧呢,她没有和你在一起?”楚蓝道:“哦,倒是忘记跟你说了,她见我没事,就和那姓张的警官去追蒋欣凝,直到杨金提出要去交换蒋欣凝手中那男孩,我们便到了那居民楼下面,并在楼下见到了她,苏碧听说了杨金的计划,说她要留下做个接应,我要她小心,就开车折返去找龙先生了,若水,你难道没见到她吗?”
  我回忆了下当时的情景,当时进来的确实只有杨金一个人,那么苏碧到哪里去了,她是如此地深爱着杨金,相信多是一路追去了,我不禁为她担心起来。但转念又一想,蒋欣凝一直都顾及着苏碧的身份,倒不敢对她如何,但事到最后关头,如果得不到她要的东西,谁也说不好她会做出什么事来。
  楚蓝见我没做声,又问了我一遍,我方才回过神来,道:“我一直都没再见到他,最大的可能应该是随蒋欣凝的车子去了,但是她离开的时候,我并没有见到其他的车,难道……”从车前的镜子中,我看到楚蓝微微一笑,估计他也猜到苏碧多是提前躲在车里了。
  “凌小姐,你是说一同离去的还有另一个人?”龙九山一直没有说话,此刻终忍不住开口询问。我应道:“龙先生尽管放心,这其中,以苏碧的能力,定会尽力护得令公子周全。”他估计也听出了我话中的言外之意,轻轻一笑,开始闭目养神。


[ 本帖最后由 萧湘子 于 2008-1-12 09:39 编辑 ]
发表于 2008-1-12 09:38 | 显示全部楼层
亲亲箱子~~箱子身体好些了吧~~这会天凉了~要注意身体哦~~~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 09:42 | 显示全部楼层
哦,还好吧,谢谢你的关心!确实,北方的冬天,真的是很冷的。
尽管很冷,目前只要按时吃药就不会有大的问题。
发表于 2008-1-12 10:28 | 显示全部楼层
哈 哈~~~钻钻也是北方滴~~~幸好额生在南方~~~这里还不是很冷~~~
 楼主| 发表于 2008-1-21 09:29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一 旧事
  车子一路开出市区,到了一片高档别墅区,转了几个弯后,竟然出了那片房子,然后开到了一座山上,停了下来。我们一行人左转右转,穿过一段山路,此时展现在我眼前的,是一片茂密的竹林,其中隐约可见几个很普通的乡下民居。
  我们走了进去,此时天已经渐渐亮了,虽是一夜未睡,但挂念着太多人的安危,我没有丝毫的困意。房子虽不起眼,但里面却是吃的用的一应俱全,看来应该是个供他们帮会中人临时避难的地方。
  那开车的随从给我们煮了壶咖啡,我想现在我们都需要那东西振奋下精神,咖啡煮好后,龙九山吩咐那随从站在外面把守,此时屋子里只有我们三人,分别坐定后,龙九山先是喝下一杯咖啡,然后沉吟了一会儿,像是在整理下思绪,我和楚蓝则静静地等他开口。
  龙九山道:“其实,我的祖上,和沈万钧是认识的。”他刚一开口,就让我倒吸了口凉气,他说的沈万钧,应该就是沈老爷子的名字,流星会和沈家,看似豪不相干,原来竟也有如此的千丝万缕联系。
  我想到了拥有拓片的老者房里的照片,难道,龙九山祖上也是照片中的一个?接下来他的话很快否定了我的猜测,他道:“整件事的过程,是我父亲告诉我的,当年我爷爷在当兵的时候,沈万钧正是他的上级……”如果我先前的推断是正确的,沈万钧当兵之前是那铁厂的工人,那么那时候龙九山的爷爷就不可能是照片中人。
  “当年,我爷爷是沈万钧手下一爱将,后来他被提拔做了团长,爷爷也就跟随他到了广西的一个山区根据地,后来,由于中的敌军的埋伏,我和沈万钧,还有李前进逃入了深山……后来敌军一过,他们就回到了根据地所在的镇上。”
  当他说到“逃入了深山”的时候,我和楚蓝互望一眼,方恍然大悟,以沈千里的日记推断,龙九山的爷爷,就是当年和沈老爷子一起目睹了整个神秘事件的两个人之一,虽然龙千山并没有说明他们中途遇到了什么事情,但是有了之前沈千里的日记做铺垫,事情的一切来龙去脉已经有了大概的了解。
我并不想让龙九山知道这些,是以他之前的一些叙述,和我了解的并无二致,只得先耐心地听他将这一段说完。
  终于到正题了,他接下来道:“那日,沈万钧的儿子离开后,爷爷就觉得他手中那东西非常蹊跷,但也说不上是什么,可肯定的是那小子定是有事瞒着我们,于是爷爷就和李前进商量好,继续密切注意他儿子的一举一动,果然,就在几年后,一切现出了端倪。那沈千里回家乡后,一直靠帮人卖丝绸度日,后来突然盘下了一个丝绸庄,爷爷和李前进就开始怀疑他钱财的来路。”
  我留意到龙九山一直直呼那李前进的姓名,而不是按常理撑其为“李叔”,看来李前进和龙老爷之前,定是也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从龙九山后面的叙述中,我也印证了这一点。
果然从那以后,龙老爷和李前进时刻留意着沈千里的动静,后来解放了,时局稳定了下来,两人便离开了部队,靠着一身在战斗中练就的武艺,在手底下笼络一帮协助他们做事的人,而这,便是最初的“流星会”。
  此时沈千里的生意越做越出色,他们开始怀疑沈千里得到的生财之道,定与解放前他得到的那奇怪的东西有关,便利用手下的人几次到沈千里的住处寻找,终于功夫不负苦心人,那锁被他们得到了,可是盼望已久的东西到手后,他们却没有意想之中的兴奋,因为他们都不会打开这把锁。
无奈之下,他们看遍了古书典籍,一筹莫展,可就在这时,那锁不见了,同时不见的还有李前进,龙老爷大怒,发誓天涯海角也要追回李前进。
  其实于流星会中,上下许多事都是由龙老爷打理,李前进则是经常一人研究那东西,此时李前进叛出流星会,许多人自然也是偏向了龙老爷这一边,于是龙老爷带了人四处地找,终于把人找到了,找到人后,龙老爷就逼问他东西在哪,李前进开始只字不提,后经不住龙老爷的折磨,将那锁和打开的方法一起告诉了龙老爷。
  龙九山说到这里时,我忍不住开口询问:“那这些和拓片有什么关系?”他叹了口气,又接着道:“当初爷爷得知了打开的方法后,知道那李前进不敢瞒他,谁曾想,爷爷还是被他骗了。那时候我父亲已经成年,随爷爷将帮会的声势搞得非常浩大,后来爷爷年事已高,就将会中的事物全权交给了我父亲打理,关于那锁,我父亲要想得多一些,他觉得那东西所隐藏的秘密绝对不止这些,肯定还有什么。于是,他就再次想办法,利用李前进从没见过龙老爷的儿子这一点,找到了李前进,并且用计取得了他的信任。”
  其中的过程,令人匪夷所思,由于和事情本身没有太大的联系,所以略过不提,与李前进相处的一段日子里。龙九山的父亲才知道那锁是有一把钥匙的,用钥匙可以展开整个锁,而成为一块铁板,至于铁板上的内容,无论他再怎么拐弯抹角地问,李前进都没有再说。
  楚蓝道:“我觉得这个过程有一点问题,难道李前进和龙老爷如此熟识,他的儿子还看不出来吗?还有,我想他不会那么轻易地说出那东西进一步的秘密的,这中间还有何蹊跷?”恰好,楚蓝的问题也是我想知道的,于是我们的眼光齐望向龙老大。
  龙九山接着道:“后来,李前进患了重病,生命即将走到了尽头,父亲知道再不逼他将秘密说出来,估计他这辈子也没有机会知道了,于是便亮出了自己的身份,却没有想那李前进哈哈一笑,道他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何况是他一直在陪者父亲兜圈子,当时父亲应变也是神速,他说虽然一开始是骗了李叔,但是一段时间的相处以来,已经产生了很深的感情,并说如果李叔不愿意说,他也不会勉强,他明白李叔的心情,也理解他的做法,李叔一辈子没有儿女,如果李叔愿意,他可以以一个亲人的身份来照料他。陪伴他度过最后的一段日子。”
  我不禁感叹龙九山父辈都是混迹江湖的奇才,此招以退为进,这样的一番话说出来,尤其是对着一个垂死的老人说出来,不感动那是假的。
  李前进听了他的一番话,倒也感叹他的豁达,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里,龙九山的父亲一直悉心照料着里前进,对于那锁的事只字不提,却就在几天后的一个晚上,李前进终觉得自己不行了,便将这个在最后的时间照顾他的青年叫到了床前。
  可以想象,当初一个初执掌着流星会的青年,却能将人的心思把握地如此恰到好处,他知道李前进身边没有亲人,当初和自己的父亲创立流星会,就是为了从沈千里处取得那把锁,而后找到了打开的方法,更是甘于舍弃几年的兄弟之情将其盗走,他用毕生的精力来研究这个东西,又怎么会将这一切随自己而去?
  他当初出此下策,一是想到李前进这些日子来对父亲有一定的亏欠之情,二是他抓住了凡是老人临终前对照顾自己人的感恩之心。
  果然,他的一切猜测都没错,却没想李前进接下来的话让他的心凉了半截。李前进说当他打开那铁板的时候,觉得这里面的内容才是最主要的。虽然上面的东西他看不明白,但怕早晚有一天故友会找上门来,同时也便于自己以后研究,于是拿一张纸,向上面抹了墨汁,将上面的内容拓了下来,后果然龙老爷找上了门,他虽说告诉了打开锁的秘诀,但隐瞒了最重要的一环。
  他早就知道自己得了不治之症,而恰好这时候故人之子找到了他,他怕这个秘密被揭开,于是就找了自己的一个朋友,巧的是,那朋友就是当时沈老爷子没当兵前铸铁厂一起工作的同事,李前进之所以能找到天干钥,打开铁板,甚至后来拓下内容后将钥匙放回去,也全靠那朋友的帮助。所以理所当然地,将拓片交给了他保管。
  龙九山的父亲当即再问相关细节,例如那朋友现在在哪里,到哪里可以找到天干钥的时候,李前进已经不行了,微微一笑,离开了人间。
  说到最后,龙九山颇是感叹:“从那天起,关于地支锁的一切,就成了一个谜,这些年来,虽然有它在手,但是关于它的一切,我始终无从查起,直到你和沈白得到了它。你们一路前往古岭镇,我派了四大长老跟随你们而去,他们最后一次和我联系,说他们已经得到了铁板,我方醒悟,当年被尘封的秘密,终于又要开启了……”
  “所以,你就亲自出马,欲解开缠绕你家族三代的谜团?”楚蓝道。
  “不错,本来我千寻万找,终于找到了当初收藏拓片者的住处,赶往这个城市后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当我想来寻那老者的时候,他已经死了。”说到这里时,龙九山的眼里充满了难以掩饰的失望。
  “不过你即使能找到他也没有用,拓片之前已经被人取走了。”我道。
  “什么?取走了?是谁?”他惊叹的神情不像是装出来的,“怎么可能?”“龙先生的问题,我也想知道。”我应道。确实,现下看来既然不是“月神”,不是“流星会”,那会是谁拿走了拓片?难道,是已经失踪的沈白?我心念电转,从龙九山复杂的表情里,失去拓片的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般,让他的情绪浮动起来,若不立即想办法,以他这种人的性格,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屋子里顿时陷入了一片沉寂,还是楚蓝打破了这种可怕的沉默:“龙先生,我看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要先合力寻回拓片,救回令公子。”龙九山沉沉地叹口气:“说的倒好,那倒要请楚兄弟说说,我们该从哪里下手,世间茫茫,又该到哪里去寻找?”
  楚蓝没有说话,确实,摆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不知该如何解决的问题。龙九山道:“我看,我们没必要去找什么拓片了,直接去找蒋欣凝。”
  “此事不可。”我立即拦住了他的话,“蒋欣凝是个非常狡猾的女人,龙一是她要挟我们的唯一筹码,我不相信她会就这么让我们把人救走,令公子是聪明人,况且还有苏碧在他身边,相信他们一时不会有危险,还是等找到东西,再从长计议。”
  “我儿子现在不知生死,你叫我怎么从长计议!”龙九山一声怒喝,突然站了起来。
  “龙先生,您也是走江湖的人,在遇事的冷静处理上,我相信您比我们更有经验。”楚蓝也站了起来。“轮不到你来教训我!”他话音刚落,手掌已经向楚蓝的头顶招呼过来,我见他脸色有变,即知不妙,也站了起来,准备随机应变,想不到他竟会那么快出手,他快,我也不慢,在他的手掌将要落下的时候,我已经抓向了他手腕,却没想他这下只是虚招,知我会来抓他手腕,他另一手则闪电般伸向我右肩。
  楚蓝也没料到他会暴起伤人,但他应变也是奇速,已经趁这间隙,退到一旁,身边少了楚蓝,我也就有了回旋的余地,我将身子一侧,避过他一掌,左手微曲,点向他的右肩。他矮身避过,转而攻向我下盘,我沉住气,稳扎稳打,只见他招招有力,出手时我耳侧竟有呼呼的风声,武术修为应该在我之上,我知被他拳脚扫中定不死即伤,当即转攻为守,也随时寻找他的空隙反击,但挡过十余招后,他拳脚却滴水不漏,让我寻不到喘息的机会。
  楚蓝见我身处下风,也是在一侧暗自着急,连连劝龙九山罢斗,可他拳脚正使到行云流水处,又怎肯轻易停下?在龙九山的步步紧逼下,我已经渐渐退到了墙角,说着,他双掌一错,作势打来,我身后再无退路,只好和他硬拼了,说着也双掌迎上,与他对了一掌。


[ 本帖最后由 萧湘子 于 2008-1-21 09:33 编辑 ]
发表于 2008-1-21 14:04 | 显示全部楼层
终于等到箱子的新一节了~~~~
 楼主| 发表于 2008-1-30 17:07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二 生死茫茫
  我只觉有股大力排山倒海而来,震得我双臂隐隐作痛,我呼了一口气,心中虽是血气翻涌,但好在没有受伤。而他站在我对面,一动不动地望着我,这时楚蓝走过来,站到我们中间,肃声道:“龙先生,我们敬你是条好汉,你怎能没来由地伤人?”我也觉得这一架打得简直莫名其妙,心底不禁道怎么和流星会的人一见面就要打架。
  却听龙九山哈哈大笑,上前扶起我道:“好身手,难怪我那些不中用的手下被你打得落花流水,刚才我那一掌使上了七成力,要是一般人非死即伤,而你还能好端端地站在我面前,让我佩服得紧呐!”我只得道:“龙先生果然不负盛名。”
  “现在我手下没有能人,能有凌小姐助我一臂之力,也是我莫大的荣幸啊。”他续道。我也勉强一笑,要不是有中间的这一层道义关系在,我真的不想和这样的人共事。
  说话间夕阳西斜,又是一天的结束了,此时我们腹中空空,龙九山出去招呼随从,那随从立即将买好的食物拿了进来,龙九山吩咐这屋子这几天暂时给我和楚蓝休息,有消息打手机给他,说完就离开了。
这房子是那种连三间的老房,倒也颇为宽敞,我和楚蓝吃过东西后,讨论了一会儿这些天来发生的诸多事情,没说多久,就已是疲劳之极,各自找地方睡下了。
  转天我醒来时天已大亮,由于几天来的疲惫,我又躺了一会儿,这时,脑中又想起那拓片之谜,想来我最初来这个城市时,在警局里我第一次知道有一老汉丢失了一张纸,而纸上的内容,正是从和沈白一起失踪的铁板上的东西,而无论是“月神”一方,还是流星会一方,都坚持笃信铁板上的就是藏宝图,而那上面真正有什么,恐怕只有沈白才知道了。
  后来,蒋欣凝为了得到“宝藏”,不知从什么途径找到了那老汉,逼问不下,就杀了他,而这老汉,就是李前进当年的朋友,和当兵前的沈老爷子一起共过事的人。与此同时,流星会的老大龙九山也在找这个东西,一是为救他的儿子龙一,二也是为解困扰他多年的谜团。
  整件事错综复杂,我略略将其理出一个头绪,仍是不明所以,看来,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再找到张书华,看看他有什么头绪。我起身简单收拾了一下,正要往警局走一趟,这时一阵门响,原是楚蓝从外面回来了。他一进门就道:“若水,你如果想到张书华那里看看有什么头绪,那你就不用去了,我刚刚从警局回来。”
  我看他神色颓然,应该也是没有什么进展,果然,楚蓝一坐下,就道:“对于那桩案子,也许在在他们看来过为奇怪,根本就没有着重调查过。倒是那老者被枪杀的案子,他们倒是一直调查。”
  “那他们有没有说取得了什么发现?”我给他倒了杯茶。楚蓝摇头道:“和我们一样没有头绪,我们最少还知道杀他的是谁。我本想再到现场看看还有什么线索,但是那里已经被警方封锁了,我根本无法靠近。”
  我恍然,再到老者的家里看看,或许有别的发现也说不定,于是我向楚蓝询问了屋子周围的情况,楚蓝说那里倒是没人看守,但门窗已经用锁封死,难就难在如何不破坏这些东西进到屋子里。
  如果是一把普通的锁,对我来说应该不是大问题,不过要行动要等到夜深才行,否则白天人多眼杂,闹出些是非就不好了。我向楚蓝说了我的计划,楚蓝也觉可行。
  我们简单在屋子里吃了点东西,因为离天黑还有好一段时间,于是我们决定去看看沈墨。通过张书华,我们得到了沈子彦的电话,电话拨通后,经过几次的转达,我终于听到了这位大富商的声音,我不转弯抹角,开头直说明了我的意图,而沈子彦给我的回答则是:“对不起两位,小墨现不在这里。”
  “那他去了哪里?”我问道。“我也在找他。”沈子彦略带疲累的声音告诉我他不是是说谎,“之前他联络了几个朋友,我没有在意,后来就突然地不辞而别,哎,他的伤还没有完全好,就不见了踪影……”
  这个消息对我们来说都很突然,楚蓝在我耳边道:“墨兄的伤并不严重,而他又正值壮年且有一定的气功修为,这段时间想来应恢复了五成体力,想来他这般离去,多成是……”我也想到了楚蓝想到的东西,此时我久未说话,听筒那边传来了沈子彦询问的声音:“喂,凌小姐?”
  我立即回过神来,道:“那您这方面,面前有什么线索呢?”沈子彦沉吟了一下,道:“哦,他不见了之后,我通过我在银行的朋友查过,在他走之前从自己的账户提走了一大笔钱。”沈子彦的说法,让我进一步肯定了我的猜测,我只好先安慰一下沈子彦,说我会想办法联系沈墨,有了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他。
  于是,沈子彦在满是叹息中挂了电话,楚蓝的装束太过扎眼,以至于街上的许多人都向我们侧目而来,我和楚蓝各怀心事,只得来到了附近一个安静的咖啡店,各自要了些喝的东西,楚蓝道:“若水,你有什么想法。”
  我搅动着手里的勺子,叹息道:“看来,我们又要故地重游了。”
  楚蓝道:“看来你和沈墨一样,坚定地认为沈白还活着。”
  “不错,我一直认为他还活着,就在这世界的某个角落,或者,就在我们身边。”我坚定地道。一直以来,我都是在用“失踪”这个词还回避当时的那一幕,而对那些事,更是从心底就不愿想起。
  “若水,不瞒你说,在你和苏碧还没有来这里时,我就曾到那个断崖看过,上下的落差足有十几层楼高,而且他当时独斗流星会四大长老,不可能没有受伤,他当时是那么固执地坚守着那铁板,即使他当时没死,你仔细想想,他周围还有四个武术不相上下的好手,如果他能在这样的环境中活下来,该是怎样的奇迹?”他的语气有些急促。
  我没有说话,努力通过当时苏碧的讲述构造着当时的画面,不错,楚蓝说的都是客观的事实,可是为什么,我一直都不愿意接受,甚至是回避着这样的事实呢?我这样的坚持,是来自于与他相处以来对他身手,遇事的应变能力的信任,可是,楚蓝和他是老朋友了,应该有着更深的友情才是。
  我这才发觉,从苏碧告诉我当时的情景之后,我一直努力压抑着、克制着自己内心深处的悲伤,之所以没有表现出来,想来应是对自己那样想法的否定,只是存在着希望,哪怕是那么微妙的一点,也不愿放弃,沈墨是,楚蓝是,甚至苏碧也是。
  相信若不是今天沈墨的不辞而别,让楚蓝不得不去面对,他也不会对我说出这一番话来的,沈墨本可以找到我和楚蓝一起的,因为以他的交游广泛,找我们并不是什么难事,可是,他为什么没来找我们?他是不想去让我们直视这一事实,因为我们都是很好的朋友,尽管相识不久,俨然已是生死之交的朋友!
  沈墨是想去求证,独自一人去求证,是啊,如果沈白只是失踪了,为什么一直以来他不让沈子彦知道,要说以沈子彦的财力,找到沈白不是难事,可沈墨为什么不说,他是在怕啊。但他还是坚强的,敢于一个人去求证,而我呢?甚至连这点勇气都没有!
  这么多天来,我一直都处于一个越陷越深的旋涡中,身不由己,种种的变故令我应接不暇,而就是在这样的旋涡中,在这样的一个时候,忽然地明白了自己的心事,明白了几天来心绪纷乱的根源。
  在老者的房间里见到那张合照的照片时,一向冷静的我为什么那么大意地忽略了身后蒋欣凝的存在?在她用枪口指着我的时候,我为什么没有丝毫的惧意?龙九山话里话外地希望我能与他合作,找出一切事情的谜底,能这么容易地少了一个劲敌,多了一个朋友,我为什么一直没明确地表态,对他始终是抵触,甚至还有恨意呢?
  其实一切,在我的心底早就有了答案,尽管一直在逃避,但那样悲伤的痕迹,终还是要显露出来的,我那么努力地忘却,而在看到当年沈老爷子的照片时,脑中还是不禁浮现了他的身影。面对着死亡,我不是不惧怕它,而是活在人间,我感到再无所恋!对于龙九山,我感到若没有他,没有他手下的四大长老,也就不会有当初那样的事,沈白也就不会下落不明。我是在恨那个造成这一切的人,尽管他显露出多么的诚意,也难打动我已经冰封的心。
  这时楚蓝拍拍我的肩,递过一张纸巾来,道:“若水,你怎么了?”原来,不知不觉地,泪水已然滑落。
  我接过纸巾,擦干了泪水,道:“楚蓝,我要你一句话……”
  还没等我说完,楚蓝就坚定地道:“我们永远是朋友,生死与共,”没有再多的语言,却已经道明了一切。其实有时候我也不懂人的勇气来源于哪里,现下想来,应该就是——希望。
  出了咖啡店,我们决定立即行动,但是我们互相一望,发现我们都是两手空空,之前我们四人出发时带的东西已经淹没在古岭镇的洪水里了,现在连必备的车子都没有,楚蓝道:“现在我们应该找一个人帮忙了。”我知道他说的是沈子彦,看来也只有如此了,我于是给沈子彦拨了个电话,这次刚好接电话的是他:“哦,凌小姐?”我应了一声,道:“沈先生,我刚刚接到了沈墨的电话,他是和几个朋友去探险旅游了,中途一个人遇到些意外,他想我带些必要的东西过去帮他一下。”
  “什么意外?他要是去旅游,为什么要不告而别呢?”沈子彦满腹疑问。
  “这个……他也没说清楚,只希望我能帮助他。”我答道,“所以,希望沈先生能帮我准备一辆车。”“一辆车就够了吗?”他看来相信了我的话。
  我随即道:“上面要配备些绳索,三套潜水服,还有水和食物。”接着我又说了几样东西,他很干脆地就答应了,要我们晚上到他的现在住所去取就好,我谢过他,挂断了电话。
  龙九山那里我们是不打算回去了,于是就给他挂了通电话,谁想他的电话转到了秘书台,我只好留言说晚上我要到之前收藏拓片的老者家里去一趟,看看有什么线索。
  我看下表,现在是下午四点,离和沈子彦的约定还有段空闲,利用中间的这段时间,我和楚蓝准备去购置一些东西。本来之前有要到老者家去的打算,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从龙九山那边来看,四大长老还没有消息,有可能也遭遇了不幸,而我们此行,即使找不到沈白,也有可能找到那块遗失的铁板,拓片说到底不过一个复制品,而有了铁板的话,自然也不必再找什么拓片了。
  虽然是有了沈子彦的帮助,但是我们没有向他说我们是去找沈白,所以有一些东西还是要我们自己准备的,好在楚蓝身上带了信用卡,我们从里面取出些现金,开始兵分两路,然后再到沈子彦住所附近见面。
  我一路打听,到了该地一旧货交易市场,由于已经是傍晚,许多店铺都准备收摊了,好不容易我找到一个商店,里面只有店主一人,我问道:“你们这里有弹珠枪吗?”大概见我是个生客,店主将我上下打量个遍,又问了一遍:“你要什么?”
  我觉得自己够谨慎了,而店主警惕的态度让我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于是忙笑道:“哦,是给小孩子玩的那种。”店主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些,道:“哦,早说,有。”说着拿出来几把玩具枪,我叹了口气,因为我知道在这个市场枪支的走私交易非常猖狂,但我毕竟是个外地人,要他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信任我不是容易的事。
  我在手中一边把玩着玩具枪,一边观察着店主的神色,只见他面前放着一套茶具,一面倒茶,眼睛一面不时地向我这边飘来,我注意到他店里龙腾图案的挂画,心中想起一个人,顿时有了主意。我道:“有没有其他货色?”他放下手中的紫砂茶具,立即警惕起来:“你指的是什么?”
  我微微一笑,退到店外,给玩具枪里装上几颗塑料弹珠,瞄准了他刚放下的茶杯射了过去,只听“叮”的一声,塑料弹珠落到了他的茶杯里,正在急速地打转,但杯子没破。此时他不得不再次审视着我,道:“你到底是谁?”
  我笑道:“让客人在门外站着,是你的待客之道吗?”他见状连连把我请了进去,将原先的茶底倒掉,又沏上一壶新茶,道:“怪我有眼不识泰山,请问阁下要看什么货?”我道:“实不相瞒,我是在龙先生手下办事的,龙先生说,只要你价钱给的合适,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店主立即又用一种异样的眼光望着我道:“你……认识龙九山?”我点了点头,看来他平常应做的都是小帮会的买卖,像流星会这样的大户,也应是第一次接触。我点头道:“不错。”说着我说了我要的枪和子弹的型号,他一一记下,接下来他开车出去了,没出一小时便拿来了我要的东西,我付过钱后,顺利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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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31 18:27 | 显示全部楼层
箱子新年快乐~~~
 楼主| 发表于 2008-2-12 14:14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三 山谷
  我又到附近买了个登山包,将东西全放到里面,然后赶到了和楚蓝约定的地方,他已经在那里等我了,他的包里面,竟全都是稀奇古怪的药材,由于我的外公是中医从小药材我见了不少,但现下楚蓝的包里,却有八成我叫不上名字。
  接着我们到了沈子彦的住处,虽只是临时住的地方,但从里到外的布置却让我们连连乍舌,光是一进门那张足有十平米大的印度手织地毯,其价值就足够一个家庭生活几年了。来接待我们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他将我们领到后院,映入我们眼帘的,是一辆性能极佳的越野车,像这样的车子,在汽油足够的条件下,即使是在沙漠中开行十天半月也不是难事,打开车门,里面该有的东西一应俱全,不禁让我佩服起这男人超强的办事能力。
  “沈先生交代,如果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可以再去办。”那男人道。我挥挥手,应道:“没有了,请代我谢谢沈先生。”“哦,沈先生还嘱咐说要你们注意安全。”他又道,我答应着,和楚蓝将我们身上的包放到车里,那男人为  我们打开了院子后门,我启动了车子,和楚蓝驶出了后院。
  城市里鲜艳的霓虹灯格外耀眼,来到这里几天,我经历了太多事,始终没有时间去看看这样美丽的风景,但当我察觉出它们的美丽时,我却要离开了。而且要前往的,连我也不知道会是哪里,但觉前路茫茫,等待我的,又将会是如何的一幅画面呢?
  我们很快出了市区,考虑到是黑夜走山路是很危险的,以防意外,我们找到了郊区的一家小旅社,租了两个房间,将重要的东西都拿下来放到身边,暂宿了一宿,决定转天天亮再出发。
  第二天凌晨,我们离开了旅社,继续向目的地前进,这里距离古岭镇一带的直线距离并不是很远,但由于是盘山路,走起来则要辛苦地多。楚蓝忽然问我:“若水,你说龙一到底是什么人?”
  他的问题问住我了,说实话,这个孩子身上有太多不为人所知的东西,而他和他的父亲绝对是不一样的,我虽然和这少年接触不多,但总觉他身上没有龙九山霸道的江湖气,更多的是一种义气与遇事难得的冷静。我于是摇了摇头,道:“那你对他有什么看法?”
  楚蓝道:“当他决定去交换蒋欣凝手中的那孩子时,我看得出他这并不是头脑一热的冲动,据我的观察,他不会去做没有把握的事,包括去救一个危难中的人。”
  我把住方向盘,转过一个弯,道:“你是说,在这件事上,龙一有事瞒着我们,那么在这样的环境下,苏碧岂不是很危险。”楚蓝道:“以她的机变,我本不应去担心她,但就怕她感情用事,结果害了自己。”
  我叹了口气,道:“总之,我们在这段时间里先尽快联系到沈墨,至于龙一方面,龙九山久得不到我们的消息,定也会采取行动,所以那方面倒不用太急,若是现在以你我二人之力,去了也不济于事。”楚蓝也道:“看来也只有如此了。若水,说实话,关于此行,你有多大的把握?”
  车子稳稳地行驶着,由于现已是正午,穿过一条隧道出来时,我才感觉到太阳光线很是强烈,此行能有多大的把握?我真的说不好,想来想去也只有四个字,尽力而为。随着日头的猛烈,越是接近那一带,我的心情越是凌乱。
  此时到了一个小山村,前面离目的地不远了,我和楚蓝下来吃了些东西,一个小时后,换由楚蓝驾车,我则坐到了他旁边。接下来的一段路我们舍弃了大路,因为再走下去就必须要经过“月神”的基地,为了不惹不必要的麻烦,我们决定绕到小路去走。因为前些日子的水刚刚退尽,如今的的山路甚是泥泞,走起来很慢,我心道幸好没有出太多的东西,否则非要呕出来不可,还好楚蓝的驾驶技术过硬,一路上算是有惊无险,待我们颠簸着到达镇外的那条大路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楚蓝指了指下面的一条水流湍急的水流道:“这里应该就是当时我们经过的地方,在前面大约三公里的地方,应就是那条瀑布。”我四处望了望,前方是一片密林,杂草丛生,而且地势陡峭,想再开车是不可能的了,只能步行。
我们吸取上次的教训,将车子停在了比较高的一处山坡上,各自从所带的东西里拿出一些简单实用的放在登山包里,决定先到那瀑布周围去看一看,兴许运气好的话能遇到沈墨。
  天色略暗了下来,我见密林和水流之间的地方生满了矮树荆棘,相比走树林来说,走这里可以看到水流,沿着这个方向走总是没错的,于是我拔出了靴子里的匕首交给楚蓝在前面开路,我则殿后,并拿出一支手电来随时准备照明,好在现下已近深秋,蛇虫鼠蚁少了许多,路倒不是那么难走。
  走出了几步后,楚蓝忽然叫道:“若水,你来看!”我上前去,向楚蓝所指的位置望去,只见在和我们相隔不远的地方,几排长得非常整齐的灌木其中有一片向两侧倾倒着,一直笔直地延伸向前,我们走过去仔细观察,在松软的泥土上,有几个脚印,我蹲下一看,脚印上有些许的花纹,随即道:“这应该是有人经过的痕迹,而且脚印很新,估计不会超过三天。”
  “难道是沈墨?”楚蓝一面说着,一面沿花木倾倒的方向向前走了几步,道:“前面也有同样的脚印。非常整齐,看来,沈墨是一个人来的。”
  “不错。而且这些印记大小相等,非常有规律性,应该是同一个人留下的,这么说来,沈墨很可能就在前面。”楚蓝点点头,我们沿着沈墨之前开辟的路线一路前行,耳听得水流声越来越大,再走一会儿,天已经近乎全黑了,水流声已经变成了隆隆的水声,有如万马奔腾之势,借着太阳的最后一丝余辉,我看到一片巨大的水雾呈现在我面前。
  由于已经是黑夜了,这里的能见度太低,即使我打开了强光手电筒,也只能照到十米以内的地方,根本看不到瀑布下面的情况。我知这一带接近老山,地势情况非常复杂,虽然之前我已经设想了多种情况,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但当我环视下四周时,眼前的情况还是令的倒吸口凉气。
  我观察了一下,这里四面环山,水雾的地方有两个足球场大小,下面应是个大山谷,山上的水流到了这里,倾泻而下,若不是我们此行有别的目的,此处倒不失为一处绝美的旅游胜地。周边山势险峻,目前看不到通往外界的路,也就是说,从下面找路下去是不太可能的,唯一的途径,是等能见度提高一些,可以看到下面的情况时,从上面下去。
  楚蓝见此状况,也是和我一样的想法,不禁长叹着摇了摇头。隐约间,我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但一时还不知道是什么,望着空空的瀑布边缘,只有我们两人,我在想,为什么一路走来,我们始终没有遇到沈墨呢,按理说,沈墨常游历四方,在野外应付一些事情要比我和楚蓝更有经验,况且他出发地比我们早,应该提早来了才是,为什么到现在也没看到他呢?难道,他已经下到这山谷下面去了?即使是那样,那在这悬崖边上,也应该多少留下些痕迹才对,可是我打着手电找了好久,却没有发现任何东西。
  或者,是我们估计错了,来这里的人不是沈墨,而是个普通的山里人或是猎人,可从来时路上的痕迹来看,一切的痕迹都是新的,他们没有可能走一条没走过的路啊。我和楚蓝讨论了良久,不得所以,于是决定先回我们停车的山坡上去,等明日天亮再做计较。
  此时天已经全黑下来了,耳边全是隆隆的水声,我和楚蓝摸索着回去的路,就在我们将要离开时,发现在不远处的密林里,燃起了一点火光。
火光其实只是那么一点,恐怕是只有在这样深的夜里,才会被我们看到吧,但见那火光明暗不定,忽长忽短,这不禁引起了我们的注意,楚蓝道:“这应该是人发出的,难道……”他正要过去,我拦住了他:“等等,再看看。”我想到这里离“月神”的地方不远,难说他们不会也来这里找和沈白一起失踪的铁板,此时还是小心为妙。
  我盯着那火光,只见它明暗之间还是有规律可寻的,难道……我想起我曾在一本侦探小说里看到过相关的情节,这应该就是许多小说里提到过的摩斯密码,我一点点用心记录着,楚蓝见我看得出神,知道我定是想出些端倪,也就没再说话。
  我逐个字母拼读着,却发觉它们连在一起组成的根本就不是单词,是我想错了吗?楚蓝听我一直在喃喃不休,道:“你在说什么?”我将那串字母写在他手心里,疑道:“这是什么意思?”我刚写完,楚蓝又道:“我也隐约看出那人打的是摩斯密码,也许,我们不该把它们当成英文单词来看。”
  不是单词?我下意识再拼写一遍,潜龙勿用!不错,那的确不是英文,而是汉语拼音!那么简单的道理,我一时间竟没有想通!想来这世上知道这个词的另一种用法的,只有在古岭镇通过这个词找到天干钥的我和楚蓝,还有沈家兄弟四人,看来那人应是沈墨没错了,他也怕来的人是“月神”的人,于是特意用汉语拼音打出只有我和楚蓝才能明白的东西,以此来说明他的身份!
  想明白这一点后,我迅速地向那火光出奔了过去,楚蓝随在我后面,四周虽然是漆黑一片,但有了那点荧荧火光的照耀,仿佛指引了我们前进的方向。待我们赶到近前,发现有一个人坐在了树上,见我们到来,便跳了下来,熄灭了手中的打火机,向我们微笑道:“你们到底还是来了。”正是沈墨。
  “你知道我们迟早会来,为什么还要来个不辞而别?”楚蓝道。沈墨咳了两声,道:“既然迟早要面对,还是我一个人的好。”他说着蹲了下去,剧烈地咳嗽起来,看来他的内伤并没有痊愈,此下从高处纵下,牵动了内伤。
  楚蓝走上前去,一把抓过了沈墨的手腕,急向我道:“若水,快回到我们的车里,沈兄的伤不乐观。”虽然在黑暗中看不到沈墨的神色,但从楚蓝的语气中我也感觉到他的情况不妙,说着楚蓝将沈墨负在背上,我拿过之前给楚蓝的匕首,并用手电在前照明,逆着水流的方向照来路向那平坦的山坡而去。
  也不知走了多少时候,沈墨伏在楚蓝的背后已经没了声响,我们匆匆赶到车子里,幸好楚蓝是医生,借用手电筒的微光,他仔细地为沈墨检查了一遍,道:“沈兄旧伤未愈,在这样湿冷的条件下,又强自使用武术,自会复发。不过若经过我的调理,只要十天之内别再动武,自会痊愈。”他顺势将沈墨放到后座上躺好,开始从他的包里寻找可用的东西。
  此时楚蓝带来的一大包草药可派上了用场,先是拣出几味药敷是沈墨胸口处,然后嘱咐我将另一包药煎好,一番内服外敷后,沈墨的脸色已经好了许多。
  看来这几天沈墨定是疲累之极,此时伤痛一减,立即又沉沉睡去,我从车上的装备里找出一条毯子给他盖在身上,随后和楚蓝坐到了前面。
  “我看了看沈兄随身带的东西,估计他来这里已经有两天了,看他的样子,也是和我们一样,毫无进展。”楚蓝道。我望着外边渐深的夜,感觉有无边的黑暗在笼罩着我,我常自问可以应付一切的变化,但是对于未来可能的一切,我却失去了该有的信心。
  也不知想了多久,待我侧过头一看,楚蓝已经靠在车窗上睡着了,我见状也休息了一会儿,待醒来时,天已经亮了,但是从这车窗望出去,我们仿佛在云端一般,外面全是浓浓的雾气,我轻轻打开车门走到外面,感觉空气已经停止了流动,周围凝结着大量的水气,形成了深秋里罕见的大雾。


[ 本帖最后由 萧湘子 于 2008-2-12 14:17 编辑 ]
发表于 2008-2-12 21:06 | 显示全部楼层
箱子相当有毅力.....小妖佩服ING....
 楼主| 发表于 2008-2-23 11:25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四 大雾

  我走动了一下,只有在我身侧,才有水气缓慢地移动了一下,待我走过后,很快又形成了白白的一片,感到就像有一团棉花包裹着自己一般,极不舒服,大约在十米开外,就什么都看不到了。“这样的天气,估计什么都做不了。”不知什么时候,楚蓝已经走到了我身边,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深深的忧虑。“沈墨的伤势怎么样?”我问。
  “没有大碍,沈兄身体硬朗,这一夜的情况要比我想象中的好得多。看来我们出来之前没有看黄历,这样的大雾,还不知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也就是你,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我叹了口气,的确,这样的天气,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即使是离开这里,在这么浓重的雾气中开车,尤其是回去要走盘山路,那完全等于是玩命的举动。尽管我们带来的食物应该够三人吃五天左右,但也要想好下一步的退路。
  “看来是天意弄人啊。”身侧一个颇为感触的声音,原是沈墨也走下来了,“本想下来透口气,不过这样的空气真令人失望。”
  “沈墨。”我叫了他一声,他轻咳道:“反正都是早晚要知道的结果,也没必要着急,我们就静候这大雾的散去吧。”我知道他这是安慰我们的话,其实他心底的那一点希望,应该比我们都更加强烈才是。  “沈兄,这几天有什么发现吗?”楚蓝道。
  “我是前天晚上到的这里。”沈墨道,“转天的早上,我就开始查探这一带的地形了,我简单测量了一下,下面的山谷离这里的垂直距离,大约是不到两百米的高度,下面是个大水潭。由于瀑布的水声很大,无法用投石的方法来辩深浅,我身边又没有相关仪器,所以还不知道潭水的深度,但若假设潭水很浅的话,从上面掉落的人真要无幸了。”
  “据你的观察,在潭水周边,可有人生活的痕迹呢?”楚蓝疑道。
  “不可能。”沈墨断然否定了楚蓝的猜测,“山谷的四周,都是和那瀑布一样的断崖,断崖被潭水水面截成了上下两段,从上面看去,除去瀑布一面,就是一个天然的大脸盘,四面都严丝合缝,水平如镜。不过其中有一点我很是奇怪。”
  “你是想说,如果这是个死潭的话,为什么上面的瀑布的水流不断地注下来,水面却没有上升的意思。”楚蓝道。“不错,我也是有这个疑问,可是你……”沈墨奇道。
  我说:“大概是在沈白落水的那天,楚蓝对这里已经有了一些印象,而许多日后再来,感觉上却没有变化吧。”我终于抓住了昨晚心里的那一点疑问,当时我只是一种感觉,一只大盆,无论再如何大,总有注满的时候,而这样的情况,却只有一个解释,就是水下,应该还有其他的通道!
  “所以说,我认为潭水不是一个死潭,在它的下面,应该有和外界连通的地方才是。”果然,沈墨的想法与我不谋而合,“我想通这一点时,便四下看了看,目所能及的地方,并没有发现水潭,于是我开车返回到离这里最近的一个小山村,向当地人打听了那水潭的事,当地有人告诉我那一带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泪脸。”
  “泪脸?”我不解,沈墨解释道:“不错,就在那‘脸盆’的周围有一面山特别突出,就像人的鼻梁一般,而那水潭,则仿佛一巨大的眼睛,从高处望去,水流则像‘眼睛’流下的眼泪,接下来嘴的位置你们也可以猜到了,就是古岭镇。古岭镇是这一带的最低点,所以每逢暴雨,镇子就会被淹没,就像一张张大的口一样。当地人都说是那镇子中央的塔楼有古怪,是邪恶的象征,所以才会令镇上遭遇这样的不幸,现在已经没人在那里居住了。”
  “这么说来,那另一个水潭的位置,就应该在那高大的山脊背后了?”楚蓝道。
  “应该是这样的。可惜当我再赶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只好等到明天再行动,当我正要点上一支烟的时候,我看到了两支手电筒的光芒。因为此地离‘月神’不远,我一开始认为是他们的人,但转念又想他们若是跟踪我,决没有打开手电之理,要是来执行任务,也不可能来这么少的人。就在这时,我想到了你们。”
  “由于不确定来者的身份,所以才打出只有我们看得懂的密码。”我接道。沈墨笑笑:“其实我当时的行为也挺危险的,若有人不明就里,以为是鬼火,吓走便好,若有人不听那套,过来查看一番,把我当山贼抓起来,可就不妙了。不过我想不得那许多,当时只是心底的那分感觉指引着我,告诉我那是你们。”
  我和楚蓝都笑起来,自从来到这里,我们的心一直被和这大雾一般的心绪笼罩着,但现下沈墨的话,让我们的心底腾起了一丝温暖。
  本以为这场大雾转天会渐渐散去,却没想这场浓雾整整持续了三天有余,直到第四天的傍晚,空气中才有了些清晰的影像。在这几天里,我们一直呆在山坡上,因为沾了水汽的山石又湿又滑,稍不留神就会出现危险,几天来经过楚蓝的照料,沈墨的伤势已经好了许多,楚蓝经常叹道我和沈墨的体格都异常惊人,恢复的速度都很理想。不过每天的空气简直令人窒息,好在我和沈墨都有不错的武术底子,倒不成问题,楚蓝虽不会武术,但他毕竟是医生,偶尔给自己用些药材,也保持着良好的精神。
  由于我们所带的食物将近告罄,所以我们决定转天一早由我开车到附近的村里购买些食物,沈墨和楚蓝再到前面看一看,确定一下我们的猜测。由于担心着沈墨的伤势,我本想与楚蓝留下的,但沈墨一直拍着胸脯说自己没事了,楚蓝也道还是让他留下吧,想来楚蓝毕竟是医生,若有什么事还可以照应。
  转天一早,我就开车出发了,临行前楚蓝不住叮嘱我山区里通讯不便,要我千万注意安全,傍晚时分还到此地聚集,我微笑答应着,开上了山路。
  到达我们曾经歇脚的那个村子时我看了下表,是九点多钟,时间还充裕得很,我按之前的设想买了几样东西,但这里毕竟偏僻,有几样楚蓝需要的药材没有买到,我询问了一下,在离此地二十里开外的镇上有卖。
  我只得将东西放到车子里,向二十里外的小镇上开去,到小镇上时已经是日头高照了,我看了下表,已经接近十二点了,匆匆买好东西,腹中已是空空如也,同时为了避免招惹麻烦,我将车子开到了偏僻地方停好,下车徒步找了家餐馆,准备吃点东西再走。
  我走进一家普通的小馆,要了几样简单的小菜,山里的菜虽然做得粗糙,由于几天都没好好地吃上一顿饭,倒也别有一番风味,酒足饭饱后正要离开时,忽然听得外面传来了一阵刺耳的刹车声,透过玻璃窗,我见来的是几辆吉普车,看样子不像是本地人。接着下来一人,打开了车门,而从车上下来的,竟是龙九山。
  我没有时间疑惑,立即拿起随身的东西,闪身进了餐馆的操作间,老板不明就里,追了进来,道:“小姐,你还没有给钱……”我立即拿出了一张百元钞票给他,道:“不用找了,别告诉进来的人我在这里。”老板立即笑着接过,说话间外面响起了一阵吵闹声,开头一人叫道:“老板呢,快来烧好几道小菜,我们等者赶路!”
  那老板立即迎了出去,唯唯诺诺地吩咐着伙计们烧菜,我透过门边的缝隙向外观看,接着后面的人便陆续进来了,此时我赫然看见在龙九山身边的一个少年,竟然就是龙一,接下来几人分别就坐,龙九山和龙一坐了一桌,其余十余人分作两桌依次坐好。
  我知道躲在这里不是办法,很快便会有人进来炒菜,要想个办法才是,好在这操作间里还有个后门,我掠了出去,见房顶上有个天窗,心下一喜,见这后道无人,我从旁边的房子跃了上去,然后再轻手轻脚地走到天窗侧,要知道龙九山的武术功底深厚,一个不小心后果不不堪设想。
  我心里又是疑虑,又是愤怒,何以这龙一被蒋欣凝抓了去,不出几天,已经到了龙九山身边呢?而就在几天前,龙九山还在请求我的帮助,难道——是龙九山找到了拓片,以此来这里找到蒋欣凝,救回了龙一?我又见苏碧并没有在这些人里面,她难道还在“月神”吗,许多的事情想不通,只好先听他们都说些什么。
  只听龙九山道:“拓片竟然是你一早就拿去的,真是想不到啊!”接着是龙一的声音:“我宁可不要这东西。”龙九山哈哈大笑:“你还是为了那个女孩啊。否则蒋欣凝也不会那么放心地把东西还给你。我的条件你考虑地怎么样了?”
  “你不可以这样!”龙一的声音又急又怒,“你不可以不顾苏碧的性命!”
  龙九山猛站起来一拍桌子,叫道:“我只关心组织的利益!”龙一则静静地道:“如果你非要这样做,我不会站在你这一边。”
  “你……”龙九山气极,又坐了回去,“从小你就是这样,永远不听为父的话。”看来,他们父子不和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要不当日龙一为什么要换回蒋欣凝手中那孩子,原来他早就先我们几步盗去了拓片,他是有必胜的信心啊。龙一笑道:“拓片是我费尽心力找到的,我自然有权处置,拓片上的东西,我研究了很久也没有搞清楚上面是什么,即使让你得到了,也是徒劳。”
  “那你就有把握在五天里弄明白?”龙九山的语气里透着轻蔑。
  “没有把握,只是一个缓兵之计。”龙一几近绝望。
  “要想那女孩子回来,只需你点个头,她就会平安无事。”看来,龙九山此行是来救苏碧的,但是要龙一答应他的条件。
  “咱家祖上已经做了一次错事,而且你已经害死了沈白,怎么能一错再错?我早就想好了,我会将东西亲自交还给沈家,五天之后,大不了我们死在一起。”龙一坚定而决绝。天窗外的我不禁被他这一番话深深感动,看来龙九山的目标是所谓组织的利益,我都怀疑他有没有将龙一当他的儿子看,想来龙九山找我救他的儿子是假,想我帮他找出失去铁板后唯一仅存的拓片是真。幸好今天让我在这里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否则龙九山还不知要蒙我到什么时候,我不禁对他产生了深切的厌恶感,心中也早已做好了准备,如果龙九山来硬的,我就下去和龙九山摊牌。
  龙九山无奈地苦笑一声:“看来你当初几番查探,盗出拓片,始终不让我知道,也是为了交还沈家吧。”龙一冷笑着:“你总算说了句还算对的话。我们家和李家祖上亏欠了沈家太多了,我只希望以我的力量,能让一切的恩怨终止于此。”
  “以你的力量?”龙九山放肆地大笑着,“以你的力量能做什么,应该说沈家亏欠了我们太多才是,他家世代富足有余,而我们呢?却要每天过着枪口下讨生活,奔走江湖的日子,要不是当年他独吞了宝藏,我会一生到处奔走,打打杀杀吗?你李叔叔会到老孤单一人吗?你说话的同时,知不知道那沈万钧当年是怎么待和他同生共死的兄弟的!”
  “爸爸,难道你的心思我还不明白吗。”龙一沉了一下,又道:“即使给你得到了什么宝藏,你无非是想利用这笔钱再扩张你的势力,用武力让不服你的人俯首称臣,不是吗?”
  “你既然这么了解我,就把拓片留给我吧。”龙九山一字一句地道。他说着做了个手势,立即从身后的一张桌子上站起两个人,向龙一靠近,龙一显然已经感到了危机,冷冷地道:“不愧是黑道的头目,总是不惜一切代价来达到目的。”
  “你放心,我一拿到东西,就会带人救出苏碧,从此以后,你们做什么再与我无关。”龙九山站了起来,这时候厨房已经炒好了菜,正要端上来,小伙计见此阵势,被吓了一跳。我见事不宜迟,立即打碎了天窗玻璃,从房顶跃下,瞅准方位,踢开正要围过来的两人,一把抓过了龙一,同时拔出了自己腰间的枪。
  “凌小姐,我们又见面了。”毕竟是多年行走江湖的人,此时确实处变不惊。我道:“和亲生儿子谈交易,你确实是个难逢的父亲。”龙九山大笑道:“你别以为就这样可以从我手中将东西抢走。我就不信你会向龙一开枪。”看他的样子,即使是牺牲儿子的性命也无所谓,我心下一慌,在这里光龙九山一人就相当难对付,何况这里还有十几个武术好手,不禁责怪自己太过卤莽,以至现下身陷重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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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当时的少年

  此时外面又响起一片喧闹声,守在门口的一人叫道:“老大不好,是警察。” 龙九山咒骂一声,我向窗外望去,外面的警察已经渐渐包围了这个小房子,领头的人,却是张书华。
  “爸爸,你还不快走?”龙一静静地道。
  “你……这些人,是你叫来的!” 龙九山一边吩咐手下戒备,一边怒道。“不错,为了防止你执迷不悟,我提前就联系好了张警官。”
  龙一又转头向我道:“凌姐姐,让我出去。”此时这个少年的镇定,已经让我惊讶,我不禁放开了他的手臂,只见他慢慢地踱到门口,推开两个父亲的手下,道:“张警官,我想您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吧。”
  “不错,龙九山,你可以走了,其他流星会中的人留下束手就擒。”张书华喊话的空当,龙九山大怒着推开众人,叫着:“让我抛下这些兄弟?不可能!”说着从腰见拔出一支手枪,众手下也已经将枪掏了出来,此时在小饭馆前的空地上,双方已成对峙之势,老板则在里面喃喃着:“我这可是小本生意啊……”
  龙一安静地站在两方人中央,龙九山叫嚣着:“龙一,你还不闪开!”虽然这对父子万般不和,看来紧要关头,龙九山还是爱惜这个儿子的。龙一道:“我是不会闪开的,我不希望有任何一方有损伤,爸爸,你放心,你这些手下刚跟你不久,并没有犯什么罪过,即使被抓,也不会有太严重的刑罚,你可以从山后下山,在那里我早就准备了一辆车。”
  “你确实是为我着想啊。” 龙九山的语调里透着讥讽。这时几个手下也叫着:“大哥快走!我们都是兄弟,不要做无谓的牺牲!”龙一道:“几位叔伯,我今日迫不得已出此下策,一切都是我的主意,与我父亲无关,以后若谁想报仇,找我即可。”一人恨恨地道:“你今日能做出此事,自是想好了退路,现在再说这些,又有何用!”
  龙九山向两旁使了个眼色,我知他的想法,但苦于离龙一实在太远,中间又隔着流星会的人,正此间,两人会意,迅速掠上前,将龙一拉了回来,待我冲过去时,枪声已经响了起来。
  我迅速将龙一拉到我身后,找了个地方隐蔽起来,尽管我用力拉着他,龙一还是拼命地要挣脱我的手,同时叫道:“放开我!”我定了定神,只见外面硝烟弥漫,龙九山的人固然个个身手了得,但终敌不过队伍更加庞大的特警,已经有几人受伤了,龙一显然还是孩子,没有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我一边努力压制着龙一激动的情绪,一边道:“龙一,现在要想两全其美,只有一个办法。”
  龙一安静下来,看着我的脸,我如此这般一说,龙一起初怀疑,但看外面流星会的人受伤越来越多,他也咬牙道:“只好赌一把了。”说着我从后门奔了出去,打昏了守在后门的三个警察,一路跑向我停车的地方,然后径直开车到了山路上。接下来的时间,就是等待龙一被他的父亲挟持而来,然后再载上他们离开了。
  果然,没过多时,便看到两人向我这边而来,我顺势打开了车门,龙一看到我,眼前一亮,立即奔过来上了车。我立即启动了车子,径直开了出去。
  奇怪的是,后面并没有看到有警车追来,龙九山见我的神色,道:“幸好龙一熟悉这里的地形,我们一直是沿着崎岖小路前行,谁也不会料到,在穿过了这片小路后,就是盘山路,凌小姐,你这一招,真是杀了他们一措手不及啊。”我只得笑笑,其实我并没想那么多,只是一个暂时保住他父子二人的办法而已,却没想龙一聪明之极,利用地形的优势,渐渐甩开了警察。
  我一边紧握着方向盘,一边思索着,现在要到哪里去呢,龙九山是个危险的人物,若带他去见沈墨,估计到时又将是一场恶战,但照现在情况来看,他为了什么“宝藏”是决不会离开龙一的,可龙一心在我这一边,把他单独放在龙九山身边,我实在是担心。再有,解开当年的那个谜团一直是沈白的心愿,那拓片又是现在仅存的线索,说实话我也实在不愿意放过这个大好机会。看来,我要冒一次险了。
  车子里始终处于沉默的状态,三人各怀各的心事,“凌姐姐,我们现在是去哪里?”龙一道,他毕竟还是个孩子,时常能流露出难得的天真,但却具有了和他这个年龄不相符的心计与智慧。“你们想去哪,我送你们去。”我道。
  “我就跟着凌姐姐吧。”他道。“你知道我去哪?”我很奇怪。
  “姐姐难道不是去找楚哥哥吗?”他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他的话令我大吃一惊,想来我和楚蓝决定去找沈墨,不过是前几天的事,而那几天,龙一应该在蒋欣凝处才是,于是道:“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找楚哥哥?”他笑着道:“我离开那女人的地方后,就回到了城区想找你和楚哥哥商量该怎么解开拓片上的东西,谁料你们已经离开了,我于是找到了沈伯伯,得知了你们的去向,正要去找你们,就遇到了同样想找你们的爸爸。”
  “那龙先生呢?有什么打算?”我道。龙九山神情复杂地盯着窗外,没有说话,龙一道:“爸爸,流星会的规矩,我现在救了您,您应如何?”龙九山没好气道:“自是答应你一个条件。不过你出卖组织在先……”“等一下。”龙一打断了他的话,“我虽然是你的儿子,但我并不是流星会的人,谈不上是‘出卖组织’。”
  “你这么说,是想胁迫我吗?”他突然将头扭过来狠狠地盯着龙一。龙一道:“不敢,我不过是不想让您再插手这件事。整个事情的经过,苏碧已经告诉我了,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宝藏,其中的许多关键,我也弄不明白。”龙九山笑笑:“你以为我会相信?”
我道:“龙先生,事实确是如此,我之所以一直没有言明,也是和龙一有着同样的顾虑,那样扑朔迷离的事情,有谁会相信呢?只不过我们此行是联合楚蓝和沈墨去救出苏碧,不错。‘月神’之中确实是能人众多,但毕竟之前有龙一和蒋欣凝的约定,如果龙先生也随我们一起的话,那就等于我们找了流星会帮忙,违反了约定。”
  龙九山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我接着道:“现在你的得力手下多是被押回了警局,四大长老杳无音讯,几个杀手也早已败在了沈墨的手下,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你没有别的选择。龙先生就在这样的境况下再平白惹上‘月神’这样一个厉害的对头,实在是不划算。”确实,龙九山现是背水一战,能得到“宝藏”是他翻身的唯一希望,他又怎么能相信“宝藏”根本就不存在的事实呢?
  “所以,无论如何,请龙先生等我们五天,五天之后,能解开谜团自是最好……”我说到这里时,侧头望了眼龙九山父子,他们已经相互偎依着睡着了,我将车子转了个弯,开到了离此地不远的一个村子里,找了个农家把龙九山放下,再给了农家一些钱,然后回到车上,收起了楚蓝事前安放在方向盘前面的紫色花瓣。然后载着龙一,直奔向楚蓝所在的地方。
  我记得在我出来前,楚蓝给我服下了几片褐色的叶子,然后用纸巾包了一包紫色的花瓣放到了我车里,并嘱咐道:“如果有什么意外,就打开这个小包,保证让闻到花香的人在十五分钟内睡着。”果然,没说上一会儿话,龙九山就睡着了,否则身边有了这样一位险恶之极的人物,可不是件愉快的事。而经过这么多事,我也越发地感觉到龙一是个聪明的孩子,他和苏碧的感情也令我很是感动,他既然要将拓片还给沈家,那就带他去见沈墨好了。
  待我回到那个山坡上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楚蓝和沈墨已经生好了一堆篝火等我了,见我回来,他们立即迎上来,我下了车,道:“我带来了一位小朋友。”说话间沈墨已经拉开了后车门,楚蓝又惊又奇,道:“是龙一,他怎么?他是中了……”
  “不错,为了摆脱龙九山,我不得不出此下策。”我道。楚蓝不解:“此话怎讲?”我将事情的经过简要地向楚蓝说明了一下,楚蓝一边听着,一边将他从后坐上抱下来,给他吃了和我一样的褐色叶子。
  沈墨则一直在旁看着我们两个,待听到他千方百计要将属于沈家的东西还给沈家时,我看到沈墨的身子微微一颤。待听我说完,龙一已经悠悠醒转,见到楚蓝,他也是大喜过望,叫道:“楚哥哥!”
  沈墨走到他面前,道:“你就是龙一?”龙一望着沈墨,不知所以。我道:“你面前这人,就是你千方百计要寻找的。” 龙一几乎跳了起来,道:“你……你是沈白?” 沈墨苦笑一下,没有说话,显然龙一的话戳到了他的痛处。
  我只得道:“他是沈墨,沈白的哥哥。”龙一突然现出一种难以名状的表情来,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摘下了眼镜,拆下镜腿,从里面抽出了一个极细的纸卷来,双手交到沈墨面前道:“原物奉还。”他的这几个动作把我们看呆了,我一直想不通,以龙九山的个性,定是不惜一切手段得到这张拓片,决不会如此向龙一恳求,他能这样做的原因,无非是龙一藏得极其隐蔽,让龙九山找不到的缘故。谅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那拓片,竟如此地薄如蝉翼,可以被龙一收藏到眼镜里。
  沈墨万般惊愕着接过,借着跳动的火光展开一看,我们几个都楞在了那里,过了一会儿,楚蓝作势要开口,但只见他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一个字来,而沈墨则满脸写着问号,仿佛每一个问号前面都有一个“为什么”。我盯着它看了好一会儿,虽然有一肚子的疑问,却同样一句也说不出口,就是这么呆呆地站着,好久楚蓝才道:“这……是什么?”
  不错,这是什么?在一整张纸上,是许多均匀散落的黑点,有大有小,极像是一张被人泼上了墨汁的白纸,难怪即使聪明如龙一,也不明白其所以然。如果非要解释的话,可以说那像是一幅画,而我们却看不出画的是什么。我这么说,也只是“像”而已,而不是说那真正地是一幅画。
  我向龙一道:“龙一,你有什么看法?”龙一摇头:“在我拿到它的那段日子里,简直是日不思食,夜不能寐,每天只是盯着它看,起初,我认为这也许是一幅三维画(一种画面上是一种图案,但从一角度长期盯着它看的话,会看到另一幅画面的图画。)但我看了许久之后,这个想法被我否定了。后来我想这是不是迷惑我们的一些东西,定是经过某种特殊的方法或处理后,才会出现不一样的东西呢?”
  确实,龙一起初的看法和我现在想的一样,但没想这个结论这么快就被他否定了,他又接着道:“我知道没有真实的东西,凭空地去研究一张拓片,能得到结果的几率很低,但我也没有放弃,我曾经将它送到一所大学的实验室里去化验,得到的结论除了这纸有极强的韧性可以保存很久之外,一无所获。”
  “龙一。”沈墨的声音有些颤抖,“为什么?”龙一叹了口气:“我只是想做我应该做的事,如果说我也有私心的话,就是想集合大家的力量,解开当年乃至现在的谜团。还有,大家还是叫我杨金吧,我喜欢这个名字。”
  “不光是因为喜欢这个名字吧。”我胸有成竹地向他微笑着。杨金诧异地望着我,道:“还是瞒不过凌姐姐。” 沈墨和楚蓝一听此言,都一齐向我望来,我道:“当你知道了你家族当年的事后,想必也是怀了一颗好奇心,想暗中一探究竟。你虽然年纪小,但身份却是国外一所著名大学少年班的学生,利用着身边这些优厚条件,你努力搜集着相关的资料,多方查探下,在两年前,终于找到了李前进。”
  此时的杨金微笑着望着我,仿佛已经预料到这一切一般。我接着道:“你和你父亲不同,你有着天生的敏锐的观察里和足够的冷静,以科学研究为名找到李前进,从而在他的住所找到了李前进和他战友的信件,从信件里,你知道了拓片的真正所在。接下来的事,我希望你亲自告诉我们。”
  杨金沉默了一会儿,续道:“后来,我到了甘肃的一个偏远小镇上,却不料事不凑巧,我找的人当时并不在,我多方打听,才知道我找的人现在在一座山上生活,做起了马贼。于是,我自然就也上了山,并且,加入了他们,并且以我出人的谋略,成为了他们的军师。”
  “想必,当初苏碧的朋友被马贼捉去,也是你的安排?”我笑着。“不是的,我是真的爱她,愿意为他做任何事的!”杨金的情绪有些激动,“从认识了苏碧以后,我就决定要结束这样的生活,于是,我就向首领提出了要求,当时首领并没有立即应允我,而是给我一段时间考虑,而就在这其中,发生了一件意料之外的事,以至于令我的一位好朋友永远地离开了我。”说到这里时候,杨金的眼圈红了,声音有些哽咽。
  “而真正的杨金,正是当时首领的儿子,他与你出生入死,情同手足,却没想就在你放了‘月神’中那几人后不久,其中一人卷土重来,混乱中,杨金死于非命,所以,你才会想到加入‘月神’,不单是为了能和苏碧在一起,更多的原因是报仇。”我道。今天在我购置物品的镇上,我接到了帮我调查龙一的沈子彦的电话,当我从电话里听沈子彦给我讲述的这一切时,我的心受到了空前的震撼,他应该算是一个天才少年,行事中具有成人一般的思维与胆识,却同时还有这个年纪的少年所具有的叛逆与坚持,我发觉我越来越看不清这个孩子了。
  “当时,因为‘月神’带了许多武器来,我们敌不过,许多人伤的伤,死的死,而我,居然是事后到山上看到这一幕的惨状后,才知道发生了这一切的,首领也受了重伤,当我从首领的手里接过他视为生命的那张拓片时,听着他说我是他生命中唯一可信赖的朋友的时候,我是恨不得能立即找来一把枪,就此死在首领面前。我在首领面前发誓,一定要了蒋欣凝那女人的命。”
  还是蒋欣凝,想想我们还是朋友的那段时光,在我眼前已经越来越模糊,现在的她,简直是一个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陌生的恶魔。沈墨点燃了一支烟,用力地吸了一口,道:“那为什么那女人现在还活着。”
  “是首领的命令吧。”我道。杨金诧异地望着我,“你不可能连这也知道。”
我叹了口气,道:“因为无论你表现地如何成熟,毕竟你还是个孩子,首领不愿意让你背负着如此的仇恨。”杨金点点头:“当时首领说,他该为自己一生所做的事付出代价了,很难相信吧,一个一生都志在掠夺的首领,到生死时刻,竟会如此放得开‘恩怨’二字。”
  楚蓝道:“这也是你此后改名叫杨金的缘故?你是希望,杨金的生命,能够在你的身上,得到延续,你要以杨金的身份,来向首领赎罪?”杨金道:“不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如果那天我在山上,就不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那天之后首领虽然活了下来,但一身的功夫算是废了,还落了一身的病根,我将首领接到了镇上,每一年的那个时候,我都会住到那里,好好地照顾首领。”
  楚蓝拍拍他肩膀,道:“并不是你的错,也许这就叫‘命运’吧。” 沈墨沉吟道:“那苏碧呢,你没有怀疑过她?”“之后,我动用了手下残余的力量,调查了‘月神’,才知道苏碧是政府一方的人,和‘月神’没有太多瓜葛,只是蒋欣凝这个女人,在一年里迅速扩张着自己的势力,铲平一切自己的绊脚石,而组织里的人几乎都不知道那次的行动,看来那次之后,她就将参与行动的人灭口了。”杨金向我们娓娓道来之际,我们也在感叹蒋欣凝竟然狠毒至斯!
  “好了,说完了杨金,该说说你们今天的进展如何了。”我迫切地想知道这边的消息。


[ 本帖最后由 萧湘子 于 2008-3-1 10:57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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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寻找
  沈墨点上一支烟:“今天,我们潜入了潭底,发现在湖底一侧,有许多小的孔洞,恐怕就是连通两边湖泊的通道,我们在湖底搜索了一番无果后,开始去查探那些通道。通道纵横交错,好在我们身上都带了足够的绳索,为了防止迷路,我在自己身上系了绳索,这样万一迷了路,还可以照着绳索返回。”
  楚蓝续道:“于是,我们二人轮番用这种方法去探那些洞穴,就在下午的时候,我们相继在洞穴的各个角落找到了四具尸体。”当他说到这里时,我的心猛地一沉,甚至连楚蓝后面的话都没有听清楚,待杨金叫我,我才回过神来。
  楚蓝望着我,叹了一声,又继续道:“那四个人,正是流星会的四大长老,我们将他们四人从水中捞上来,检查了一下,死因无一例外,全是溺水。”说到这里时,楚蓝和沈墨的神情无比地凝重。我疑道:  “有什么问题吗?” 沈墨道:“就是因为这样,问题才严重。你想,流星会的四大长老,是何等的人物,怎么可能会溺水而死?”
  沈墨的问题,确实在我心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我又道:“也许,他们在水下,遭遇了一些意外,被一些水草缠住了,以至不能脱身。”楚蓝挥手道:“不可能。我们在水下搜索过了,水很清澈,水下是石头,根本没有水草滋生,在水下我们只看到了当时的那个皮艇,沉到下面,已经破烂不堪了。”
  “那你们的结论是……”我想他们定是有了一些初步的想法。
  “我们的结论是,四大长老在某些原因下,失去了反抗的能力,或者说昏过去了,以至于溺水而死。而我们在水下的洞穴中,确实感到了水在流动,所以我可以肯定,水经过这些洞穴,定是流到了另一个地方。至于那铁板,我们找寻了很久,却没有找到。”楚蓝道。
  “你是说……”我隐约意识到什么。
  “不错,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沈墨的话,仿佛让我看到了希望,他熄灭了手中燃尽的香烟“所以我们决定明天要到山壁的另一端去看看。”确实,这样的消息,应该是最好的消息。
  那么,四大长老是在怎样的情形下溺死的呢?要说他们是平白在水中淹死,说出来谁也不会相信。且在我们几人之中,只有沈墨的实力可以和他们抗衡,但也难以抵抗四个各怀绝技的高手,更何况是在那种情况下的沈白?唯一的可能,是他们从上面落下来时候撞到了什么东西而昏迷,但照沈墨和楚蓝对那一带的描述来讲,那瀑布下的水潭极其宽阔,没有突起的石头,且水很深,决无撞到水底之理。难道,是沈白在那时候把那四个绝顶高手打昏的不成?
  即使真的是那样,那这里四周都是绝壁,他是怎么离开的,而且之后“月神”的人来搜寻过,并没有发现他(假设“月神”一方的话是可以信任的,也就是沈白并没有落到他们手里。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自从苏碧离开后,“月神”就放弃搜寻的工作,否则以他们的人力物力,不可能找不到四长老的尸体,但也不可排除他们只是誓在寻找铁板,对谁死了的问题根本不去理会。)
  综上猜测,或许可以这样解释,他们几人从瀑布上落下来,四长老在某种不明的原因下昏迷,而后溺水而死,沈白通过水下的洞穴,带着铁板到了另一侧,从而生还。当然,这是最为乐观的设想。
  看来,只有沈白可以告诉我这一答案,沈白,你到底在哪里?
  是夜,月光皎洁,大雾已经完全散去,但埋在我们内心深处的种种恩怨纠葛和种种迷雾,却越发地浓重。
  第二天清晨,我早早地醒来,发现杨金仍在一边苦苦研究那张拓片,仿佛一夜没睡,我走过去坐到他身边,道:“不要太逼自己了,一切会好的。”杨金揉了揉眼睛,道:“还有四天时间,怎么可能?”
  “无论结果怎么样,你们都是真心相爱的,不是吗?”“凌姐姐,我从没感觉到自己是那么地渺小,即使是对自己最心爱的人,在这个时候竟也无能为力。”他的声音里透着苦涩。
  “杨金,你要知道,许多事情都不是我们人所能控制的,那样的感情,已经永远在你心里了。”此时的我不禁想起了沈白,与沈白的相识,不过匆匆一瞬,何以此间我也感受到了杨金的那种苦涩呢?正自恍惚间,对面的林中闪过一个人影,沈墨和楚蓝还在帐篷里熟睡,那这个人……我不禁叫了起来:“沈白!”人影似乎一顿,但很快又消失不见了。
  沈墨和楚蓝似乎被我的叫声惊醒了,立即奔出来四处望着,向我叫道:“若水,你说什么?”是啊,我在说什么,如果真的是他,知道我们在那么辛苦地找他,为什么不出来和我们相见,我在说什么,一个应该在我记忆中消失的人,又怎么会这样一闪而过,我想,回避  的终是回避不了的,那不自觉间的呐喊,应该就是我心底的声音。我道:“哦,没什么。刚刚看到一个人影,让我想到了沈白,估计是我眼花了吧。”
  “一连耽误了几天,今天的天气不错,看来我们该出发了。” 沈墨收拾着地上的东西道。楚蓝一边帮他收拾,一边向我们这边望来,良久,才无奈地摇摇头。
  我们简单吃了些东西,背上几样必备的工具,开始出发了,经过我和楚蓝第一天来这里看到的瀑布时,不禁被这里的壮观惊呆了,此时的天空万里无云,金色的阳光洒下来,在下面的湖面上折射出一道道彩色的光,湖三面山壁是垂直的,只是在我们这一面,有瀑布倾泻而下,在我左手的方向,是一座山脉。沈墨道:“昨天我们已经探察好路线,到那一面去比较稳妥的办法,就是从山上翻越过去。”
  我们点头应允,随后跟随沈墨到了山脚下,开始登山路,这里不愧是“泪脸”的“鼻梁”部分,山壁异常陡峭,有些地方简直是直上直下,但是如果走水下的路,一旦迷路会更加危险。好在我有足够的武术功底,登山对我来说不是大问题,沈墨虽还有伤在身,但在大雾的这几天里,有楚蓝这样一个优秀的医生精心调理,已经好了八成,再加上他的武术造诣远高于我,和他历来的游历生活,这样的活动自也不在话下。但却苦了杨金和楚蓝二人,楚蓝毕竟是个读书人,刚走了一段路就已经吃不消了,杨金和楚蓝一样,没有受过武术方面的训练,只得由我和沈墨带着他们前行,当我们行到半山腰时,杨金已经脸色苍白地坐到了地上。
  此时已近中午,日头高照,而我们居然还是半山腰,我抬头向上望去,上面有足足有十几米的地方完全是峭壁,且除了攀爬上去之外,决没有任何捷径可以走,若是没有一点武术根基的话,是决无攀上去的可能的。我看出沈墨的神情有些焦急。我们将杨金移到一处比较平坦的地方,楚蓝给他检查了一下说:“没事,他只要休息一下就好。若水,沈墨,我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这样,我和杨金留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沈墨望着楚蓝,迟疑着:“你……”楚蓝笑笑:“有我这样一个医生在,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杨金满脸的愧疚:“都是我拖慢了大家的脚步。”
  沈墨摆手道:“既然如此,那我和若水先行一步,楚蓝,你一定要记好,如果四点之前还看不到我们的话,你们就不要再等下去,自行下山。”楚蓝答应着:“这是自然。”我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两个无线电对讲设备,道:“有事就用它联系,一切注意。”楚蓝和杨金点头接过,此行有太多的未知之数,好在下面还有我们上山时留下的绳索,他们自行下山倒不难。
  一番嘱咐后,我和沈墨继续向上攀去,此时只有我们两人,攀爬的速度明显快了许多,正午时分的时候,已经接近了山顶,我们喘了口气,补充了下水分,待一点的时候,已经到了山顶。
  从山顶向下望去,这一面的山势较缓,我们休息了一小会儿,在这间隙,沈墨问我:“杨金是龙九山的儿子,你真的相信他吗?”我道:“是的,我相信他。”确实,杨金这孩子有过人的智慧与胆识,我也不敢确定自己真的就看清了他,但是我在心底始终有一种感觉告诉我,他是真的。
  “为什么”“因为感情,我相信他对苏碧的感情,因此相信他。”那种感觉,应该就是和我一样的感觉吧,因为我可以感受他所感受的。杨金从小就受到了高等的教育,父亲并不在他身边,这样的经历也多是造就了他极富正义感的个性。
  沈墨轻笑着:“说得好,因为感情。在这个世界里,虚假的东西太多了,甚至有许多感情上的欺骗,尽管如此,唯有自己内心的感情是不会欺骗自己的。”他点上了一支烟,眼睛望着远方,若有所思。我道:“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往事?”
  “人都是有往事的,不是吗?行至此地,我的心里越来越不安,若水,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支撑下去。”他吸着烟,将烟灰弹落到空气中,随着微风,四散开来。
  我没有说话,静静地望着他,一个常年在外的浪子,却是一个性情中人,待他抽完了烟,拿起了包里的一卷长绳,缚在了一棵粗壮的树上,并将另一端抛下山去,又用手拉了拉,然后对我说:“应该没有问题,上路吧,若水。”
  我答应了一声,说话间沈墨已经沿绳子渐渐下去了,我跟在他后面,也渐渐下山了,好在下山的山势较缓,又有绳索的帮助,不出一个钟头,耳边开始响起了隆隆的水声,我抽身向下望去,另一个水潭出现在我们脚下,不同的是,潭水的水面很高,周围除了我们所在的一面并没有山壁,面积也大了不少,水是急速流动的,在这座山的另一端,有个缺口,水从那个缺口,倾泻而下。
  我们加快了下降的速度,找了处相对平坦的地方,很快落到了山脚下,这时我们才仔细观察起这里来,这里是一片宽阔的水面,水并不深,和另一边同样都是清澈,可以清楚地窥见水下的事物。水流很急,都涌向了另一端的缺口。我和沈墨落脚的地方是水更浅的石滩,大概只没到了我的小腿,尽管如此,我们也必须手拉着手,才能稳住身形不被水流冲走。水的温度很低,以至于让我适才落脚时,打了一个寒战。
  沈墨突然叫道:“若水,你看!”我顺他说的地方看过去,发现在距离我们下来的地方不远处,有一处略凹进去的山壁,就在那里,有几个粗大水柱,从那里喷泻而出,看来,那几个山洞应该就是连通着另一边水潭的通道。我望着沈墨,他也正用一种难以名状的表情看着我,估计我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去,看来,我们还要冒险从那个缺口继续向下走。
  我们涉水到了那缺口前,向下一望,我不禁叹了声奇,沈墨望着眼下的一切,也呆住了。就在我们脚下,是数层巨大的石阶,每一层大概都有二层楼高。水从山壁上的孔洞里流出,经由这个缺口,在下面形成了一个美丽的天然的瀑布,从我们所在的高处到低处,自窄而宽,可以隐约看到在每一层石阶侧面,都有水倾泻而下形成的绝美的水帘。
  我数了数,石阶一共是七层,在尽头是一片水滩,沈墨拿出随身的望远镜,向远处望了望,突然,他惊叫了一声:“若水,你看!”我的心也随着他的叫声一跳,接过他手中的望远镜,向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却见越过水滩后的一道树林,散落着几户人家,看样子也是一个小小村落。
  但奇怪的是,村落四面环山,不像是有和外界相通的道路,我怀疑道:“这里是不是也和古岭镇一样,是个荒村?” 沈墨摇摇头,道:“不,这应该是个很祥和的村庄。”我心下起疑,继续拿望远镜观察,发现在我的视线范围内,有个背着柴从树林里走出来的人,看样子是个砍柴回来的老汉,正在沿着山路,向一个小屋里走去!
  “这里难道和外界是相通的?否则怎么会有人家?”我奇道。沈墨也大是疑惑:“我也有同样的看法。至于是不是真的,看来我们要赌上一把了。”不错,这里水流湍急,且每层石阶都是从里面探出来的,向里面大概都倾斜了四十五度角。从这里下去容易,高度不是很高,用绳索就可以了,但想从原路返回是不可能的。
  我拿出身上的对讲设备,想要告诉楚蓝这一发现,但那对讲设备却失去了信号,听到的只是一片杂音。沈墨见状也试了一下他的,同样如此。沈墨皱眉道:“按理说,我们离开地并不远,不应该这样啊,设备是我亲自调试的,不可能出现问题。看来,是这一带有问题。”
  “你是说……”“你看。”他给我看了他手上戴的机械表,上面的秒针不断晃动着,已经停了,“这一带不但有强烈的磁场,还存在着无线电干扰装置。看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此时的意外,让我们的心都沉重起来,看来远处的村落远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样简单。
  我和沈墨都是具有极其强烈的好奇心,且决不会半途而废的人,当下我们互相使了个眼色,便打开了我们的背包,好在里面还有足够的绳索,应该能帮助我们慢慢下去。沈墨找了缺口旁的一块坚实的大石,将绳索缚在上面,然后打了个水手结,并将另一根绳索缚在我腰上,然后再与大石固定,因为在一段所有水流全汇集于此,人在下降的途中由于水的冲击力很难抓住绳子。
  事不宜迟,我拉着绳索下降,虽然高度只有五六米,但水的下冲之势实在太大,我只有闭上眼睛,紧紧地随绳索一点点向下滑,最为不适的是水温实在太低,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分多种,但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就要冻僵了。
  待到了石阶上后,我解下腰间的绳索,沈墨从上接过,也同样缚在了自己腰间。然后从那个缺口攀下来。趁此机会,我急忙找了块突起的大石,到上面调整下内息,使自己的血液加速循环起来,以至于不会那么寒冷。
  很快沈墨也来到我身边,从包里拿出了一瓶酒来给我解寒,我喝了几口,立即从头到脚都暖了起来。好在下面的几层好走得多,高的地方我们就顺绳索而下,矮一点的就干脆直接跳下去,待到了瀑布下的树林时,我们再抬眼向上望去,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片美丽的阶梯形瀑布,其势之壮观,难以用文字来形容,我几乎忘记了我就是从上面冒险一层层下来的。


[ 本帖最后由 萧湘子 于 2008-3-15 11:2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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