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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叶风

[武侠原创] [原创] 叶落风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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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10-31 14:22 | 显示全部楼层
原文由 [B]边城玫女[/B] 发表:
楼主,
怎么孔雀山庄女主人还没有出现啊~~~~~[em21] [em21] [em21] [em21] [em21]

JJ 8要着急啊~~~ 文文才刚刚开始呢…… 对了,JJ是正派or反派or中立??
发表于 2004-10-31 22:49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要中立~
 楼主| 发表于 2004-11-6 18:13 | 显示全部楼层
二.乍现寒光影飘忽

又是一个月明星稀的秋夜。
风,一如既往的萧瑟,夜,不同寻常的寂静。虽没有喧嚣的人声与细语的蝉鸣,东聚贤客栈的客房里,段誉麟依旧辗转难眠。窗外夜寒如水,月似冷玉,在这位少年的记忆中,江南的月夜应是充满着诗情画意,决不该是这般的冰凉寡情。秋风喝着丝丝彻骨的箫声袅袅而来,段誉麟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谁?如此凄寒的乐声,如此深厚的内力。他暗自忖道:江南不愧为中原武林的一片宝地,就连这一间小小的客栈之中竟也卧虎藏龙。不知这箫声的主人到底是何方高人。
经不住好奇心的诱惑,他欲起身瞧个究竟。孰知未等他步至窗前,箫声忽止,唯留下夜空中白玉似的冷月漠然注视着人间。无声的这一刻静得诡异而恐怖,段誉麟猛然觉得胸口一寒,仿佛适才那冰澈的箫声当心一划。随即,“嗖”的两声,两个鬼魅似的黑影极快地从窗前先后掠过,前一个黑衣紧身,后一个黑袍飘逸,还戴着斗篷。就这匆匆的惊鸿一瞥来看,很难辨出他们的模样,不过,段誉麟注意到了前者的身材似乎要比后者高大,而且从身形来看,前者应是一位男子。然而,深更半夜,事出蹊跷,他不及思索也跟着追出窗外。
睡眼惺忪的店小二打着哈欠正向茅房走去,蓦地,三个黑影从他视线中一晃而过,他吓得慌忙躲进身旁的一处树丛中,朦胧的月光将秃枝的影子参差错落地映在他惶恐的脸上,透过这些枝干间的缝隙,他隐约望见那三个身影一个接一个飞上东面客房的屋顶,然后就忽地停在那里不动了。身着紧身黑衣的蒙面男子屹立在冰冷的月光下纹丝不动,不是他不想跑,而是他跑不了——虽然追他的那名斗篷黑衣人的轻功远不及他,但尾随而来的段誉麟已后来居上。此刻,他已被追来的二人前后堵截,似乎免不了要与对手展开一番较量。冷风中的他就像一尊冷血的黑色石像,一对冰眸之中丝毫显露不出半点异样的神色,他那不算粗壮的十指好像不大乐意与悬在他腰畔的那柄长剑亲近似的,或者,他早已成竹在胸,根本没把两个对手放在眼里。
风,呼啸着卷起三人的衣袂,夜,静默得只剩下冷风的呜咽。屋顶上的三人相互凝视着,他们彼此间的距离也不过数丈之遥。薄云飘过,月,再一次露出无瑕的玉面。月光下,惟有段誉麟俊俏的面容清晰可辨。戴斗篷的黑衣人微一抬头,随风飘动的黑纱在月光中泛起灰黑的波纹。他“铿”地抽出手里的长剑,剑尖指着前方,喝道,“小子!你究竟是谁?此人与你何干?你为何追他?”这声音虽是刚劲有力却也不乏娇柔之气,显然是个姑娘家,而且还是位妙龄少女。
段誉麟用食指指着鼻子,楞道,“我?”转念一想:是啊,我这样拦住这位黑衣大哥的去路是为何呢?“……我……我……,嘿嘿,”他憨笑两声,答道,“不怕姑娘见笑,这深更半夜的,在下见姑娘一路追逐这位兄台,想必事出有因,所以也追来……”(~~~汗||||,200%直肠子傻蛋一个……)话犹未完,那黑袍女子便冷冷插道:“要看热闹的闪一边去!否则休怪本姑娘剑下无眼!”
“恕在下冒昧,敢问姑娘一言,姑娘与这位兄台到底有何过节?非得动刀动剑才能解决不可?”段誉麟自幼熟读佛家经书,待世间万物皆怀慈悲之心,因而对江湖上的血腥杀戮之事甚是忌讳,更加不敢妄动杀生之念。此刻见面前的黑衣姑娘剑拔弩张,颇有大动干戈之势,他忍不住上前劝阻,希望能将一场血战在无形中化解。
“你休要多管闲事!”黑袍女子怒道,“本姑娘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姑娘何苦如此大动肝火?”段誉麟诚心劝道,“万事以和为贵,请听在下一言,佛家有云……”(~~~瀑布汗ing,唐僧NO.2~~||||)
“够了!你究竟滚不滚?!”黑袍女子不耐烦地喝道,她的满腔怒火即将爆发而出。说实话,她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哪个大男人像面前这个白衫少年这般婆妈,大半夜正襟危“站”在房顶之上竟滔滔不绝地给对手讲起佛理来。这人若非武功绝顶的高手便是自讨苦吃的呆子!她心想。(真巧~~,“两者”都给她猜对了!~~~汗||||)
“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段誉麟仍在作着最后的努力。
“找打!”话音刚落,一阵寒光料峭,段誉麟急忙斜身避开。刹那间,瓦上的一层尘土已被剑风骤然掀起四五尺高,朦胧中透出点点激荡的剑花,招式变幻疾如闪电,凌厉的攻势直指屹立不动的黑衣男子。身藏暗处的店小二只觉眼前一阵眼花缭乱,而立在一旁的段誉麟却真真切切地看清了黑袍女子所使的剑招。“夺命十三剑!”他脱口惊呼道。就在他喊出这几个字的同时,店小二也胆颤心惊地咽下一口口水,因为那姑娘的剑尖距黑衣男子的眉心只差数寸,从他远望的角度来看,那男子绝无可能躲开这毙命的一剑。即便是在近处旁观的段誉麟也不禁为此人的命运担忧起来。
哪知,就差最后的这么几寸,那姑娘竟真的刺不下去了——剑尖后方约两寸之处被黑衣男子的食指与中指牢牢夹注,无法再挪动分毫。随着“铿”的一声,刚硬的剑尖如同折柳一般被黑衣男子的二指所震断。段誉麟心下一凛,忖道:虽然这姑娘的功夫尚欠火候,但仅凭二指便可抵挡夺命十三剑攻势的人,江湖上屈指可数。未知眼前这神秘男子究竟乃何方神圣?……糟了!段誉麟“啊”了一声,“小心”二字尚未出口,那黑衣男子便以一记寒冰绵掌推向黑袍少女的左肩。他出招之快就连段誉麟也未留意到他的动作,从断剑到出掌似乎只是眨眼间的事。
黑袍少女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那一掌虽没触到她的肩头,但雄劲的掌风已将她的身体震开数尺。她一个踉跄,失去重心,竟从屋顶上跌了下去。“姑娘,危险!”段誉麟没有多想也跟着跳下屋顶。“嗵、嗵”两声,二人双双坠入冰凉的湖水中便不见了踪影。黑衣男子见状也飞身远去,临走时足下竟未扬起半点尘土。
……

[此帖子已被 叶风 在 2004-12-11 19:30:42 编辑过]
发表于 2004-11-9 10:27 | 显示全部楼层
自始至终冷月都没说一句话~~~~
高~~~高手就是不轻易说话~~~~~
期待下文。。。。。。。。。。。。。。[em43]
发表于 2004-11-12 20:53 | 显示全部楼层
那个黑衣MM应该就是婉如吧?

风啊~~~,这个星期怎么没来填坑呢??蝶儿很想你啊!!![em32]

[此帖子已被 梦星蝶 在 2004-11-12 21:08:00 编辑过]
 楼主| 发表于 2004-12-3 16:55 | 显示全部楼层
偶也好想蝶儿啊~~~~[em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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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在离客栈较远的湖面上,段誉麟“噗”地从水里探出头来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朝周围张望了一番,却未发现那黑袍少女的身影,不由心焦了起来。“姑娘!姑娘!”连喊数声之后仍没有半句应答,但见不远处的水面上漂浮着一顶黑色斗篷。“那不是……难道……?!”他再次环视了一下四周,依然不见任何踪影。“不知那位姑娘究竟怎么样了?”他自言自语道。犹豫了一番后,他最终还是决定先上岸再打听黑袍少女的下落。
不料,刚游到岸边,他便发现浅滩上生着一堆火,而蹲在火堆前烘着头发的正是一位一身黑袍的女子。火光勾勒出她妩媚动人的倩影,就背影来看,常人便会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一副闭月羞花似的容貌。段誉麟不禁喜上眉梢,顾不得自己浑身湿透的狼狈样便兴奋地喊道:“太好了!见到姑娘你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那女子搓着长发的手忽然一停,半晌都没有作声。他呆呆望着黑袍少女的背影,心里一忖:真该死!方才我万不该如此冒失,说不定眼前的这位并不是先前的黑衣姑娘呢。正当他忐忑之时,那女子终于开了口:“小子,你怎么那么爱管别人的闲事?”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段誉麟暗自松了口气:幸好没认错人!“在下无心冒犯,还望燕姑娘见谅!”说着,他向黑袍少女拱手一揖。
黑袍少女心中一怔,问道:“你凭什么认为我姓燕?”从刚才开始,她就一直背对着这浑身湿透的少年,好像不大愿意以真面目示人。
“姑娘所使的夺命十三剑精湛凌厉,在下佩服。由此推测,姑娘很有可能就是此剑法的嫡系传人。”
“哦?”黑袍少女冷笑道,“看来阁下也是个行家。呵,难怪你敢在深夜只身追赶两个来历不明的黑衣人。未知阁下是出自何门何派的高人?”
“不怕姑娘见笑,在下段誉麟,大理人氏,无门无派,更不是什么高人。”
“姓段的大理人氏?”黑袍少女的语气中微露惊讶之意,“见你身手不凡,莫非你便是大理皇族的世子?”
“不敢欺瞒姑娘,在下正是…… 啊……啊啾!”全身尽湿的段誉麟开始感到有些冷瑟,他用食指抹了抹鼻子,问道,“恩……恕在下冒昧,请教姑娘芳名。”
“你没必要知道。”黑袍少女冷冷答道,听她的语调,似乎有些生气。“喏,”她忽然拿起一块点燃的木柴向后一掷,“快把衣服烘干!别得了风寒。”那木柴飞速落到段誉麟脚边的一堆枯枝上,轰的一下,火苗立即窜了上来,险些灼到他的脸庞。“咻~~”他惊得向后一退,不过,亮红的火光立刻使他倍感温暖,尤其是在心里,“多谢姑娘关心。”他喜滋滋地谢道。
“不必谢我。”那黑袍少女仍旧是一副冷言冷语的模样,仿佛半点也不愿领受对方的感谢之情,“你这书呆子还真傻得可以!不仅爱站在屋顶上‘对牛弹佛’,还喜欢学人家英雄救美……”她的语气中颇有嘲讽之意,而段誉麟却只是乖乖听着她的“训斥”,一边还憨憨地傻笑。“你可知那蒙面的黑衣男子是谁?”
“从他的内功来看,他单凭二指便将姑娘夺命十三剑的攻势所化解,想必一定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高手。”
“哼,言下之意……莫非我燕家的夺命十三剑如此不堪一击?”那黑袍少女显然有些怒了。
“不是不是!”段誉麟慌忙解释道,“在下绝无此意!燕氏剑法名震江湖,绝非一般等闲之辈所能破解。只是……那黑衣男子的武艺之高实难揣测,在下也猜想不出他的身份与来历。”
“听你之言,你一定许久未涉足中原。”黑袍少女说道,“近来武林中有不少江湖人士先后死于身份不明的蒙面黑衣人之手。奇怪的是,这黑衣男子杀人的手法与六七年前击毙诸多武林高人的神秘杀手如出一辙。所以,江湖传言,那个隐匿多年的神秘杀手又回来了。”
“六七年前撼动江湖的神秘杀手……?”段誉麟琢磨道。
“你可曾听说过‘冷玉麒麟剑’?”
“冷玉麒麟剑?!”段誉麟讶异道,“难道方才那位黑衣兄台悬在腰畔的那柄长剑就是冷玉麒麟剑?!这么说……”
“没错。”黑袍少女插道,“那蒙面的黑衣男子应该就是多年前令江湖上人闻风丧胆的‘冷面催命’。”
“原来是他……难怪他的内力如此深厚……”话犹未完,段誉麟便听得“啪”的一声,那黑袍少女倒在了地上。“燕姑娘!”他连忙起身跑到她身边,“你没事吧?”他刚想伸手去扶她,哪知她却一把将他的手推开,“你走开!别碰我!”她的语气非常强硬,但声音似乎相当虚弱。随即,她又掉转头去,即便是近在火光之下,段誉麟也无法看清那张掩在缎子般的鬓发之后的脸庞。
“姑娘的内伤不轻,一定是刚才被寒冰绵掌的掌风所伤,寒气入体,若不及时治疗,恐怕伤势会更严重。如果姑娘不嫌弃,在下愿以自身内力为姑娘驱逐体内寒气。”他顿了顿,说,“……若在下的模样实在令姑娘见而生厌,那么只好先委屈姑娘暂时闭上眼睛。”
“不用你那么好心!”黑袍少女拄着手里的长剑,竭力想要支撑起虚弱的身体,可一个踉跄,又倒了下来。
“姑娘别再逞强了!”说罢,段誉麟深吸一口气,终于还是决定点了黑袍少女的穴道,“恕在下冒犯,等姑娘伤愈复原之后,在下任凭处置。”说着,他便运起一股真气推向黑袍少女的后肩。霎时,那黑袍少女只感到一股纯阳之气涌入体内,凝滞在五脏六腑之中的阴寒之气正在一点点地被驱逐而出,原本发冷的身躯与四肢也渐渐变得暖和起来。不一会儿,她的额上便布满了汗珠。
“没事儿了。”段誉麟撤回双掌,说道,“姑娘体内的寒气已被完全驱逐。……方才在下自作主张,若有冒犯之处,在下愿听候姑娘发落。”
黑袍少女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沉默了片刻后,轻声说道:“多谢段公子仗义相救……”她依然背对着段誉麟,直到现在,仍没有正眼瞧过他一眼。“我尚有要事在身,不便再作打扰,就此告辞。”言罢,她抓起长剑便起身而去。
“且慢!”段誉麟喊道,“姑娘此行可是要去追击‘冷面催命’?”
“此事与阁下无关,希望段公子不要过问。”
“姑娘内伤初愈,万不可这么快再与‘冷面催命’交手。如果姑娘执意要去,在下愿助一臂之力。”
“你这人可真奇怪!非得把别人的事都揽到自己身上才安心吗?”黑袍少女冷冷笑道。
“……若姑娘讨厌见到在下……那我这就离开。”段誉麟正欲迈开脚步,那黑袍少女便叫道:“慢着!我……”她欲语又止,“……我不是讨厌见到你,只是……我样貌丑陋,只怕段公子见了,便不再愿意与我同行……”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简直就像蚊蝇扇翅一般。
“怎么会呢?”段誉麟柔声道,“在下又岂会是那种以貌取人之辈?若姑娘不愿以真面目见我,那我答应你,我走在前头,姑娘有事喊我便可,除此之外,我决不擅自回头看姑娘一眼,如何?”
黑袍少女想了一会儿,便答应着点了点头。就这样,他们二人在浅滩边的林子里歇息了一夜,直到第二天天亮,他们才踏上返回东聚贤客栈的路。
 楼主| 发表于 2004-12-5 20:23 | 显示全部楼层
今天就凑活着输了这么一点,下个星期恐怕又上不了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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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个儿一早客栈里外就显得尤为热闹,不算狭隘的大门口簇拥着大片熙熙攘攘的人群,不过都是一堆围观的群众而非投栈的过客。客栈周围的大街小巷也较平日热闹许多,来来往往的行人都在议论纷纷,看起来,昨个儿晚上这里必定发生了什么大事。段誉麟和那黑袍少女穿梭在潮水般的人流中,忽然听得一男子对着身边的同伴窃窃私语道:“听说向镖头是被个黑衣人一剑封喉,致命的那道伤痕又是新月型的,和上个月被杀的丐帮余长老一样。”“是吗?”他的同伴答道,“看来一定又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冷面催命’所为。传闻数月前孔雀山庄的秋老庄主也是死于冷玉麒麟剑之下,就连少林寺看守藏经阁的无相大师也惨遭毒手。‘冷面催命’此次重出江湖似乎打算大开杀戒啊。”
一听到这里有人惨遭遇害,段誉麟立即深感不安,嘴里不停念叨着:“阿弥陀佛,罪过、罪过……”黑袍少女冷冷哼了一声,虽然她戴着斗篷,但仍然不难想象出她脸上那副轻蔑的表情。不一会儿,便来了一队官兵将东聚贤客栈团团包围起来,其中一个身着红黑衣衫的中年汉子嗖地跃下马背径直向客栈内走去,两旁的人群都自觉地为他让出一条道来。看样子,他应该就是这儿地方衙门的总捕头。
刚步入客栈的大堂,那汉子便看见地上摆着一台担架,显然,用白布盖着的是个死人。他瞧了担架一眼,然后向着端坐在前方椅子上的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伯拱手一揖:“史镖头请节哀,在下定当竭尽全力缉拿凶手,替死去的向镖头讨回一个公道。”
“那就有劳李捕头了。”这位老伯约莫五十来岁,双目中微露哀伤之色,但他魁梧而挺立的身材仍透出一股不亚于盛年人的威严气魄。此人便是威震江南的金虹镖局的总镖头史啸天,而遇害的那位则是多年相伴他左右的得意副手与好友向问地。金虹镖局乃富甲一方的金钱帮为纪念上官金虹而建立的,十几年来行走江湖名声显赫,很少有不知好歹的绿林盗匪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此次向副镖头无端遇害,武林中势必又要掀起一场不小的风波。
 楼主| 发表于 2004-12-11 19:34 | 显示全部楼层
史啸天的身边还坐着一位一身黄衫少女,她满面悲愤,抽泣着对李捕头说道:“李叔叔,劳烦您务必找出真凶为向伯伯报仇!”她便是几天前在山崖上为叶风所救的黄衣少女上官心盈,金钱帮帮主的掌上明珠。史向两位镖头乃是她父亲手下的心腹大将,他们看着帮主千金自幼长大,彼此间的感情自然深厚,上官心盈更是将两位长辈当作伯父般尊敬。前一阵子她向父亲闹着要和两位伯伯一同出镖,上官帮主拗不过这胡搅蛮缠的丫头,只得答应着给了她一个“少镖头”做做。不过,她自小跟在父亲身旁习武,手底下的功夫也有这么两下子,否则她老爹又怎会放心让这心肝宝贝出来闯荡江湖?然而,不料这么出来跑一趟镖,就偏偏遇上了这种无妄之灾。向问地的逝世对这小丫头而言无疑是个不小的打击。
“请上官姑娘放心,在下必定全力以赴,决不让真凶逍遥法外!”说罢,李捕头转向站在身后的店家询问道,“昨个儿晚上这里是否有什么可疑人物出现?”
“回大人,”店家答道,“小的这客栈每天都人来人往的,熟的面孔没几个,生的倒数也数不清,小的也未曾留意啊。”
“有有有……”这时,一个店小二忽然从柜台后面窜了出来,插道,“回禀大人,小的是这家客栈的伙计。昨儿晚我急着上茅厕,哪知刚走到花园便看到有三个人影冒了出来嗖嗖嗖地飞上东面客房的屋顶。恩……其中两个穿着黑衣,还有一个……看样貌,应该是住在天字一号房的段公子。后来他们还在房顶上打了起来,段公子和其中一个黑衣人掉进了湖里,然后另一个黑衣人也飞走了。”
“哦?”史啸天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问道,“你确信你所见属实?!”
“是的。小的所言句句属实,决不敢有半句虚言。当时我害怕得很,所以就躲进了花园的一处树丛中静静看着他们三人,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亲眼目睹的。”
“原来如此。”史啸天捋了捋长须,说道,“李捕头,看来,我们有必要去请那位天字一号房的段公子出来询问一番。”
“没错。”李捕头转身对店家命令道,“还不快去请段公子出来!”
“可是……”店家怯生生地答道,“今个儿一早,段公子的房间便是空的,想必从昨儿晚上出去后他就没回来过。”
“莫非他畏罪潜逃?”李捕头纳闷道。
正当大家踌躇之时,店小二突然指着门口围观的人群叫道:“啊,是他们!段公子和那个黑衣人!”顺着他所指的方向,大伙儿望见了人群中站着的一个白面书生和他身边那位戴斗篷的黑袍女子。
“段公子,”史啸天上前向人群一揖,“既然阁下也在场,那最好不过。希望阁下能站出来把这件事向我们大家解释清楚。”
段誉麟瞧了身旁的燕姑娘一眼,接着挤出人群,向史啸天作揖道:“听闻向镖头无故遭人毒手,在下深感痛惜。但此事并非晚辈所为,也与这位黑衣姑娘无关,我们只是恰好在追击那名黑衣男子才被店小二撞见。望前辈明察。”
“段公子言重了,老夫只是想把事情弄个明白而已,决非认定阁下就是凶手。再说,段公子乃堂堂正人君子,”他边说边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人群中的燕姑娘,“……不像某些见不得人的鼠辈,偷偷摸摸,藏头露尾,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黑袍少女下意识地握紧手中的剑,剑鞘不禁咔咔作响。她心里虽怒,但仍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毕竟对方乃是江南第一镖局的大当家,背后又有金钱帮撑腰,怎么说来头也不小。至少,她还不愿惹上与整个金钱帮为敌的麻烦。
“前辈,这位黑衣姑娘不以真面目见人是有她的苦衷的。”段誉麟解释道,“方才晚辈已经言明,她并没有杀害贵局的向镖头。真正的凶手可能就是昨夜打伤她的‘冷面催命’。”
“‘冷面催命’……呵呵,”史啸天大笑一声,“不错,令向老弟丧命的新月划痕确实是‘冷面催命’杀人特有的标记,但你们怎么就这么肯定你们昨晚追击的那另一个黑衣人就是‘冷面催命’?我又怎么知道你们三人是不是在故弄玄虚?甚至,”他强调了一声,冷峻的目光直指黑袍少女,“她手中的那柄剑是否有可能就是‘冷玉麒麟剑’呢?”
“绝对不是!”段誉麟连忙说道,“在下昨晚曾目睹那名黑衣男子的腰间悬着前辈口中所说的‘冷玉麒麟剑’。”
“哼,”黑袍少女从人群中站了出来,冷言道,“不必跟他多废话!既然人家不相信我们,又何须多言!我们走!”说罢,她抓起段誉麟的手腕便欲夺门而出。
“姑娘请留步!”史啸天厉声喊道,凭他几十年老江湖的经验,他自然明白这娇柔年幼的丫头不可能是内功深厚且杀人于无形的“冷面催命”,但此事事关他故友之死,他不愿放过任何一条可疑的线索,“今天姑娘若不给大伙儿一个明白的交代,那老夫就只能委屈姑娘在这件案子水落石出之前暂留在这客栈之中!”
“呵,依史镖头之言,是想软禁小女子喽?”黑袍少女对史啸天咄咄逼人的气焰已忍无可忍,她的拇指已在暗中悄悄顶开黑色的剑鞘。一寸寒光忽然掠过,趁众人睁不开的刹那,黑袍少女拉起段誉麟便向门外飞去。谁知,尚未跃出门槛,一柄锋芒料峭的大刀便从后方盘旋而来,险些擦着二人的脸颊。无奈,二人飞身转了个弯儿只得向内折返。
“前辈既然不给面子,那么我们只好在兵刃上见真功夫了!”说着,黑袍少女铿地拔出长剑,飞身而起,竟然迎面去截击那柄回旋而来的大刀。“啊,燕姑娘,危险!”段誉麟惊叫着伸出小指,可少泽剑尚未击出,那柄大刀便像已经被什么东西击中似的铿然落地。再仔细一看,与大刀一同落地的还有一只碎成两半的夜光杯。顿时,客栈内一片鸦雀无声,满屋的人全都目瞪口呆地盯着摔碎的酒杯,而史啸天此时的脸色更是一阵青一阵白。武林中无人不晓史总镖头的“虎翼双刀”叱咤江湖,即便是一柄单刀也很少被对手击落过,但此刻有人竟用一只小小的酒杯便把它打了下来,可见此人绝非江湖上的泛泛之辈。“谁?!究竟是何方高人赐教?!”史啸天怒喝道。
“馨兰,发生什么事了?楼下为何那么吵?”传来的是一个年轻姑娘的声音,众人心中不由一动,这声音澈如清泉,柔美至极,宛若仙女下凡,想必这女子的样貌也定酷似天仙。大伙儿寻声望去,只见二楼窗边的一张桌子前坐着一位蓝衣少女的背影—— 一身孔雀蓝的群袍悠长及地,一头缎子似的青丝倾泻及腰,腰间还缠着色彩各异的多条丝带与缎带。她的身旁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丫鬟,手里抱着个琵琶,那丫鬟答道:“回主人,是您刚刚丢掉的夜光杯不巧打落了史总镖头的飞刀。”史啸天一听“不巧”二字,更是怒火中烧,心里暗暗忿道:我史某人威震江湖的飞刀岂能是你这种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随手一掷酒杯便可击落的?传出去的话岂不成为武林中的笑柄?但在弄清对方的身手和底细之前,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况且,他也很想知道这个武功了得的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
“哦?”那蓝衣女子叹道,“这么说来,确实是我的不是。馨兰,我们赶紧下去给楼下的前辈道个歉。”
“是,主人。”于是,那叫馨兰的丫鬟便扶着主人的手缓缓步下楼梯。走到拐弯处时,蓝衣女子那张神秘的面孔终于露在了众人面前。与大家料想的一样,这果然是一位天香国色的绝代佳人。一双柳叶秀眉之间略微透出的几丝忧郁教她看起来越发翘楚动人。段誉麟瞪大了一对明眸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黑袍少女朝他斜眼一瞧,冷冷道:“怎么?人家长得漂亮一点你就瞧傻了眼吗?”“当然不是……”段誉麟憨笑着回答,虽然这位蓝衣姑娘貌似天仙,但他那被称为“洛神再世”的堂姐段宓也绝不比之逊色。不过,尽管他与这位姑娘素昧平生,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自己对这陌生女子似乎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而且这种感觉还似曾相识……
 楼主| 发表于 2004-12-17 19:24 | 显示全部楼层
“前辈,”蓝衣女子步至史啸天面前微一屈膝,说道,“方才小女子失手冒犯,还望前辈多多见谅。”
史啸天一见眼前的少女竟是大名鼎鼎的孔雀山庄庄主秋边玫,不由心下一凛,忖道:这丫头出道江湖才没多少年,身手竟不比她那刚过世的老子差多少,而且刚才那一招还不知她究竟用了几成功力……“哟,原来是中原‘五绝佳人’之一的‘边城玫女’,失敬失敬!”他拱手揖道,“秋庄主无须如此客气,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酒杯而已,罢了,罢了。”
“承蒙前辈海涵,晚辈在这里谢过了。”言罢,秋边玫转向黑袍少女,说道,“婉如,方才你对前辈无礼冒犯,还不快向前辈道歉?”
“表姐,我……”黑袍少女委屈地转过头。
“表姐?”段誉麟讶异道,“燕姑娘,原来你是秋庄主的表妹啊!”
“你少废话!”燕婉如小声斥道。
“婉如,”秋边玫又向她投去一瞥,“还不过来?”
燕婉如很不情愿地走上前去朝史啸天一揖:“恕晚辈刚才无礼,还请前辈原谅。”
“算了,大家一场误会,姑娘切莫放在心上……”
“多谢前辈汪涵。”秋边玫客气地答道,“既然前辈不再追究此事,那我姐妹就先行告辞了。”
“秋庄主且慢,”史啸天作了一个拒绝的手势,“原本看在秋庄主的薄面上,老夫不该再为难燕姑娘,可此事关系到杀害我向老弟的凶手,希望秋庄主能让燕姑娘留下协助老夫获得一些查案的线索。”虽然他口中处处礼让,但心里实已怒火难平。方才他没有追究酒杯之事已是给足了秋边玫面子,可现在对方又得寸进尺地要带人走,他若答应了,今后这张老脸还能往哪儿搁?江湖上人岂不都会笑话他怕了一个阅历尚浅的黄毛丫头?
秋边玫唇角一扬,淡然一笑中些许带着几分轻蔑之意,她心中自然了解这心高气傲的老江湖骨子里是怎么个盘算,她也明白,今天若要跨出这个门槛,似乎免不了要和对方干上一架。“前辈,真是不好意思,承蒙飘蝶山庄莫老庄主的盛情邀请,晚辈和舍妹今个儿还要赶去飘蝶山庄赴宴,恐怕不便在此耽搁……”
“这么说,秋庄主是执意要带令妹走喽?”史啸天的语气较刚才已经凉了大半截。
“不过,在走之前,”秋边玫冷笑道,“晚辈斗胆想向前辈提出一个请求,不知可否?”
“秋庄主但说无妨。”史啸天狐疑地端倪着面前的少女,对方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实在很难令人揣测出她到底在打着什么算盘。
“晚辈曾听莫伯伯提起过前辈的双刀如何威震江湖叱咤风云。不知今日晚辈是否能有幸领教前辈出神入化的刀法?”
史啸天心里不禁一怔,想不到这丫头竟如此狂妄,看来今天不给她一些教训恐怕是不行的了。况且,挑战之言乃是对方先提出,而长辈与晚辈之间切磋武艺也非稀罕事儿,日后即使武林中人说起今日之事,自己也不怕落个“以大欺小”之名。“呵呵,秋庄主过奖了。”他一捋长须,笑道,“既然阁下有如此雅兴,那老夫自当赏脸奉陪。不过,我们有言在先,大家比武切磋,点到即止。秋庄主乃是老夫后辈,不如由阁下先出十招,如何?”
“一切本应由前辈做主,但恕晚辈斗胆,十招是否过多了呢?”秋边玫满面微笑,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仿佛对这场比试早已胜券在握。
“那依阁下之言……”史啸天面色微沉,他开始怀疑这少女刚才掷出酒杯时的那招可能连七成功力也未用上。
“在下乃后生小辈,还望前辈手下留情,让晚辈三招……”
“三招?!”众人一片哗然,莫非这丫头真的身怀什么绝世武功?而更令人费解的是,孔雀山庄的“边城玫女”平日里温雅含蓄,寡言多愁,今日又何以一反常态?
“这……”史啸天故作平静地答道,“三招便三招吧,秋庄主请。”事实上,他心里头对人称天下第一暗器的孔雀翎也是相当地忌讳。
“此处地方太小,不便比武较量。”秋边玫说道,“前辈可否愿意到屋外切磋?”
“秋庄主请便。”
……
 楼主| 发表于 2005-1-7 17:58 | 显示全部楼层
三.醉看镜花江南梦

落日散尽最后的余辉沉入地平线,晚霞由橙变红,由红变紫,在冷风的呜咽下逐渐冷却,就好像她的生命一点一滴地从我怀中流逝……而我却无法阻止。她安详地倚靠在我肩上,唇角挂着一丝无力的微笑;我紧拥着她渐渐冰凉的身躯,希望能尽量多给她一些温暖。尽管我明白所有的一切都已无济于事。
“风,答应我……好好活下去,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她乞求的目光揪起我心里一阵绞痛。
“不要胡思乱想,我们都会平安无事的。”我撒了一个连自己也不会相信的谎言,“七夕和元宵……我们还要一起放荷花灯、洒五彩雨、编灯笼……”
“风,答应我!”她竭力提高了声音,乌眸中一片晶莹。
为什么,为什么她非要让我答应一个如此残酷的请求?我感觉自己仿佛被她的眼神撕裂成无数碎片,我明白,只要一点头,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就会像冤魂索命似的纠缠我到永远。犹豫、迷惘、痛苦、挣扎……所有的情感似乎都在这一刻冲击着我的灵魂。深吸一口气后,我重重地闭上双眼,点了点头。她的嘴角终于泛出一缕苍白的笑容,我感觉得到那紧抓着我衣襟的玉指正在渐渐松开。她欣慰地合上眼,柔声道:“风,能给我吹一首曲子吗?我好想听……”
我默默地从怀中掏出那片随身带着的竹叶将它放于唇间,袅袅溢出的乐声随风飘渺,直至日落西山,紫霞散尽…… 她始终安详地在我怀里睡着,恬静的睡容像个孩子,直到她的玉指从我的指间悄然滑落,她的嘴角依然挂着那丝恬美的微笑…… 我手指一松,竹叶忽地从我唇间飘然飞去,缠绕在她与我指间的红绳逐渐散落,玉鸳鸯蓦然坠地,笃的一声沉重地敲在我心坎。泪水决堤而出,从我的面颊上泛滥而过坠落在她的眼角,与她渐渐冷却的体温一同消散在冷瑟的黄昏中……
“蝶儿……?”我吻了吻她的前额轻唤着她的名字,她的声音反复在我脑海中浮现,然而,许久,耳边都没有丝毫真实的回应……
……
“蝶儿!”叶风猛然从沉思中回过神来,额上布满了涔涔汗迹。“咻~~~”他长叹一声,随手一抚披散在额前的长发,唇边微扬起一缕自嘲的苦笑。回想起来,他的至爱离开人世也有好些年了,过去的许多事情于他而言似乎已经恍如隔世却又记忆犹新,尤其是那个凄凉而心碎的黄昏,在他记忆之中,这仿佛是一个虚幻又茫然的片断,既不真实也很遥远,可它留下的刻骨铭心的痛楚却如影随形,多年来没有一刻从他的灵魂中分离过。

自昨儿晚上开始,他便一直静坐在这冰凉的窗框上迎着寒风一动不动,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握着竹笛,那支竹笛已被他捏得生温。窗外,楼下,大片人群簇拥在一片空地周围,空地中央站着一老一少两人,相隔十数丈许。那灰发老者威严肃立,花白的长须飘扬风中,面上微露的几缕沧桑之色越发衬出他老当益壮的摄人气魄;那蓝衣少女亭亭玉立,油亮的青丝飘逸婆娑,唇角轻扬的一丝狞笑令她的美艳看起来更加妖冶诡异。看样子,这二位便是将要上演的一场好戏中的两个主角。“我赌秋庄主赢,你呢?”人群中时不时地传出此起彼伏的窃窃私语之声。“我看不一定。名震武林的史总镖头又怎会输给区区一个黄毛丫头?”然而,叶风的视线却没有停留在这老少二人的身上,从开始到现在,他一直凝望着的只是埋没于人群里的一个人——段誉麟。一对陷入沉思的眸子中缀满了一种莫名的情感,俊秀的眉目间些许透出几丝感慨与无奈。
良久,站于楼下的段誉麟似乎也感到了叶风的目光,他抬头向四处张望着,却不见任何可疑的人影。“怪了,”他摇了摇头,心想,“刚才明明有人在盯着这里看,怎么这会儿就不见了呢?”不及多想,他又把视线移回了空地中央,继续关注这场悬念迭起的比试。
另一边,叶风正紧张地蹲在窗台之下,一颗心怦怦直跳。在刚才段誉麟抬头的一刹那,他就“唰”地跃下窗台躲了起来,就这样,他呆坐了许久都没有起身,直到客房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将他从再一次的深思中唤醒:“小二,来一坛上好的女儿红!”叶风心头又是一怔,寻声望去,果然不出他所料,来者正是他最害怕见到的一个人。透过门帘,一个潇洒倜傥的身影隐约可见,那位公子亦是一身白衫,年约二十出头,风度翩翩,一表人才,相比段誉麟那张阳光而稚气的俏脸,他仿佛多了几分成稳与傲气。尽管他的脸上也总挂着微笑,可无论怎么看都让人多少有些感到此人的深不可测,也许,只有一些姑娘们才会痴迷于这看似醉人的笑容。
叶风不禁皱了皱眉头,论相貌,他确实比这位白衫公子逊了一筹,论武功,他自问也不是他的对手。多年来,这两人就像是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一般,一个追,一个逃,只不过叶风所扮演的角色并不占有利的地位。当下,他放下酒壶,握紧竹笛,双足一蹬地,便轻盈跃上了房梁。此刻,虽然客栈内外都布满了金虹镖局的眼线,有如重兵把守,可纵使他们有三头六臂也无法拦住叶风来无影去无踪的脚步,甚至,可能连他的踪影也察觉不到。不过,叶风所担心的并不是这些不足为惧的小喽罗。当今江湖之上,能追上叶风步子的人屈指可数——论轻功,中原“五绝佳人”中也只有两位女中豪杰能胜过叶风。一位便是雅号“婵月仙子”的飘蝶山庄庄主莫蝶思,此女年纪虽轻,却已练就武林中数一数二的上成内功之一的万流归宗,其身法之轻盈可至踏雪无痕的境界;另一位则是被誉为“凌波玉女”的大理国公主段宓,也就是段誉麟的堂姐,除了大理段氏赫赫有名的一阳指外,她还习得九阴真经、玉女心经、玉女剑法与逍遥派武学等各家所长,轻功之中,以逍遥派的凌波微步尤为出色。而叶风所施展的凌波微步便是从她那里获得的指点。除却以上两位,江湖上还有一位青年奇才可以与叶风一较脚力。此人就是叶风一直在躲避的这位白衫公子,人称“万里追风”。有他出现的地方,叶风自然会避而远之。不是因为懦弱,而是他不想多生事端。
 楼主| 发表于 2005-2-11 21:05 | 显示全部楼层
伏在梁上的叶风静静注视着那白衫公子,目前,他似乎还未觉察到叶风的存在。即便如此,叶风此刻也不便轻举妄动,虽说金虹镖局的那群部属不足为惧,可如果贸然飞身跃窗,不但很有可能被楼下的史啸天逮个正着,而且这样一来反而会弄巧成拙,令自己蒙上“畏罪潜逃”的不白之冤。若再加上围观的一些武林人士愿对金虹镖局施予援手,那么叶风即使有三头六臂也难以全身而退。另一方面,倘若他从后面夺门而出,免不了要惊动那白衫公子,假如被此人缠上,叶风的麻烦可就不小了。权衡之下,他决定先按兵不动,看看外头情况的变化再作定夺。
楼下的空地上,蓝衣女子先发制人,她一把撩起丫鬟递上的那柄剑,连剑带鞘飞速刺向对方肋下的欺门穴。众人来不及眨眼的时间内,她已经逼至对方身前不到一丈之处,其步法之快而轻盈令在场之人皆叹为观止。一旁观战的上官心盈见其左摇右晃的身形不禁吃了一惊,这诡异的步法与当日她在山崖上见到叶风所施展的轻功竟一模一样,这着实使她大为不解,此二人之间究竟有何关联?而人群的另一边,另一对雪亮的眸子中也充满了同样的讶异之色。“凌波微步……”段誉麟一眼便认出了他堂姐的这项独门绝技,虽说凌波玉女与孔雀山庄颇有交情,可据他所知,段宓从未将此功夫授予他人。而孔雀山庄与缥缈峰灵鹫宫也素无来往,秋边玫又是从何处习得这逍遥派的独门武学呢?一旁站着的燕婉如对此也迷惑不已。
经验老道的史啸天自然识得这独一无二的轻功步法,不过他可没有时间去细想其中的原委。当下,他侧身一让,想要避开剑端刺来的方向,哪知秋边玫竟突然收回进攻之势,反而左手击出,拇指与食指扣起,其余三指张开,形如兰花,直向对手的肩井穴拂去。史啸天心下一凛,“兰花拂穴手?”仓惶中不由向后踉跄了两步,幸而没被拂中穴道。他立刻运气稳住步子,佯装笑道,“呵呵,老夫真是孤陋寡闻,素不知秋庄主与桃花岛主竟有这般交情。”
不待秋边玫答话,丫鬟馨兰便抢着说道:“史镖头可真会说笑,程岛主向来云游四海行踪不定,我们家主人哪有机会向他老人家讨教一二呢?”言下之意,秋边玫方才只不过是依样画葫芦和对手玩玩罢了,这摆明了没把对手放在眼里。一听之下,史啸天顿时面色铁青。
“多嘴!还不给我退下?!”秋边玫喝道。
“是,小姐。”馨兰答应着退下数步,嘴角却微微泛起一丝得意的狞笑。
“在下管教不严,望前辈见谅。”秋边玫笑道,“剩余两招,恕晚辈献丑了。”
“秋庄主何须自谦?”史啸天心中暗忿:我就不信五招之内逼不出你这丫头的本门功夫!
坐在窗台上观战的叶风目不转睛地盯着玉树临风的秋边玫,他总觉得这样的身法,这样的武艺,似乎像极了一位故人。念此,他不禁淡然一笑,仿佛忽然想明白了什么。不经意间,他忽地瞥见东面厢房窗外的长廊上,竟多了一个粉色的身影。远远望去,这亦是一位清丽脱俗的绝色女子,一身翩翩粉衣秀雅出尘,衬着如雪似的白衫教她看上去宛若蝶仙下凡,娇柔而高贵,素雅而飘渺。在叶风眼里,这种感觉遥远却又亲切,“她”仿佛近在眼前,但又不是他心心念念之人。他低头轻叹一声,想着想着,心中不由一怔——看样子,这女子已在那儿坐观许久,可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怎么来的?自己竟半点也未留意到。莫非……她的轻功更在自己之上?
 楼主| 发表于 2005-2-14 20:18 | 显示全部楼层
就在这一转眼的时间里,楼下的两位高手已经对拆了数招。此时,秋边玫已拔剑出鞘,使的正是昔日剑圣所创的圣灵剑法中的剑八。面对如此精妙的剑法,史啸天自创的一套“啸天伏虎刀”也毫不示弱,刀剑交锋的双方可谓平分秋色。
“奇怪,”燕婉如纳闷道,“都已经过了七招了,表姐怎么还不使出她平日擅长的功夫?而且,她一会儿使桃花岛的武功,一会儿使逍遥派的绝技,一会儿又耍起古墓派的剑法,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学会这些功夫的?”
凌波微步、天山折梅手、玉女剑法……,段誉麟心想,这些都是宓姐最拿手的武艺,难道,离开大理后她去孔雀山庄见了秋庄主?……这也不对,那么短的日子内,即便是日夜苦练,也绝不可能达到这般炉火纯青的境界。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突然,“铿”的一声,秋边玫手中的长剑被史啸天的当头一劈断为两截。想必,定是史啸天久攻不下这区区的黄毛丫头,心里头犯了急,便使出这重锤似的一击。毕竟,秋边玫握的只是一把普通的剑,又怎能抵挡虎翼双刀的千钧之力?“唉,”旁观的李捕头轻叹道,“对这样一个后生晚辈,史镖头又何苦使出这狠辣的一招‘如虎添翼’?”
眼见秋边玫败局已定,支持金虹镖局的一些人不禁面露喜色,可谁料这顽强的丫头并没就此认输。顺着转身避让的一霎那,她伸手一挥,一条白色的缎带从她袖中忽然击出,史啸天乍惊之下挥刀横劈,这么一挡,那缎带便笔直击向旁边的一颗大树,轰然一下,两个碗口般大小的树干当即被拦腰截断,树倒枝散。众人再细一看,原来那缎带的末端连着一个金色的小球,这一击若是打在人的身上,除非他乃铜墙铁壁之身,不然定会命丧当场。当然,秋边玫并不想取史啸天性命,她方才出手时的目标只是对方手中的大刀而已。
见到这样奇异的兵器,在场之人无不瞠目结舌。而段誉麟更是目瞪口呆,只不过,令他惊讶的并不是秋边玫的武艺与这兵器的威力。他身边的燕婉如也是越看越觉得事有蹊跷,“表姐最擅长以缎带丝带为兵器,可她的‘乱舞蝶霞’根本就不是这么使的。她今天究竟是怎么了?”
对手既已全力一搏,史啸天自然也不甘示弱,当下他左掌击出,秋边玫亦只手相迎,二掌相碰,正是两大高手比拼内功的紧要时刻。自恃不凡的史啸天本以为以内力相拼必能克敌制胜,哪知他一触到对方的手掌,便觉浑身内力如泥牛入海似的源源流入对方掌心。“北冥神功?”他不由大惊失色,莫非自己的一世威名今日就要葬送在这黄毛丫头手上?
坐在客栈东面长廊上的粉衣女子紧张地关注着这场比试,但从她的神情来看,似乎正在为占得上风的秋边玫担忧着什么。在她斜对面的叶风注意到了这一点。可他仍没想明白这女子到底是什么来历?和楼下的秋边玫又是什么关系?
 楼主| 发表于 2005-2-18 16:46 | 显示全部楼层
看到对手惊惶不已的神色,秋边玫狡黠一笑,可即将取胜之时,她却忽然轻描谈写地撤回单掌,史啸天踉跄数步后也稳住了后倒的身子。这丫头的内功果然深不可测!他暗暗忖道,若不是她及时收掌,恐怕自己数十载苦修而得的内力将会被吸得一干二净。
见对阵的双方终于分开二掌,作壁上观的那粉衣女子长舒了一口气。不料就在此时,叶风忽觉不祥,只听得粉衣女子娇呼一声“危险!小心!”,一个鬼祟的人影从围观的人潮中一晃而过,同时,数十发星星点点的光芒箭一般地射入空地中央,目标直指方才交战的二人。“碧磷针?!”叶风诧道。虽然这些个毒针细如牛毛,可在光照下闪出的荧荧绿光却逃不过叶风的眼睛。可惜暗箭伤人者下手极快,即使叶风欲出手救人也赶不及挡下这数十枚飞速袭来的毒针。
千钧一发之际,叶风只觉眼前一花,东楼上那粉色的身影已跃至楼下,其速之快毫不亚于凌波微步。只见她玉手一挥,几十支碧磷针顿时被圈入一双罗袖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万流归宗?!”在场众人齐声惊呼。“莫非她便是飘蝶山庄的婵月仙子?”叶风讶异道。那粉衣女子身形一转,已飘至秋边玫的身旁。“你没事吧?” 她关切地问道。
“承蒙莫妹妹相救,某些鼠辈还没那么容易得手。”秋边玫冰冷地向人群瞥了一眼,目光所至之处已全无那鬼祟的踪影。她这么一望,围观的人们都散开着面面相觑,也许暗箭伤人者就在他们中间,只是谁也不知到底是谁出的手。
“真不愧为中原武林一等一的女中豪杰…… 莫姑娘的轻功确实已至化境。”叶风暗自赞叹,他自问自己的轻功在当今江湖上已少有对手,可由刚才来看,从他听见呼喊到婵月仙子挥掌收针仿佛只是瞬间之事,她的身法令人眼花缭乱,别人根本无法判断她将何时出招,出的是什么招,等到对方看清之时,恐怕早已被制。此外,婵月仙子的剑法之高在武林中也是大有名声,如果自己与她正面交手,可能连四分取胜的机会也未必有。
险些被暗算的史啸天朝人群忿忿瞥了一眼,随后走向挺身相救的莫蝶思一揖,“多谢莫仙子出手搭救,史某感激不尽。莫仙子的武功出神入化,老夫今日有缘得见,总算是一饱眼福!”
“前辈过奖了,救人应是在下本份。”莫蝶思答道,“好在您和秋姐姐都安然无恙,可惜,还是让那小人跑了。恕晚辈多问,对于那人的身份……前辈可有头绪?”
史啸天一捋长须,叹道,“金虹镖局行走江湖多年,树敌不少也不足为奇。可是……秋庄主涉足江湖并不长久,近年来老夫也未曾听闻过孔雀山庄有与什么人结下仇怨,而刚才那人却出手狠辣,摆明是想取秋庄主与老夫的性命。不知……秋庄主对此人的底细有何看法?”史啸天冷眼一瞥秋边玫,分明是怪她立下仇家而连累了自己。秋边玫轻哼一声,冷冷道,“依在下愚见,想必是哪个绿林大盗贪上了贵局的镖物,又自知不是史镖头的对手,就只好暗箭伤人,趁乱盗宝喽。”
“算啦,别说了。”莫蝶思暗暗拉了一下秋边玫的袖子,耳语道,然后又笑盈盈地站出来打了个圆场,“二位所言各有道理,可我们在此胡猜也不是办法。……对了,家父将于近日在寒舍设下英雄大会,若前辈不嫌弃,就与秋姐姐一同到府上一坐,也好让晚辈尽尽地主之谊。”
婵月仙子这一开口,为的是好让秋边玫姐妹俩顺利脱身,史啸天自然明白她的用意,况且,面前站着的毕竟是江湖上颇有威名的“五绝佳人”中的两位年轻的庄主,他既不想不给二位姑娘薄面,也不想让别人说自己怕了这两个丫头,确实是进退两难啊。
“承蒙莫仙子盛情相邀,老夫……”史啸天话犹未完,便听得当空传来一声娇呼,“伯伯,救我啊!”众人抬头一看,一个翩翩白影一晃而过,被掳走的正是方才还安然站在一旁的帮主千金上官心盈。
“到底是何人?!快放下我大小姐!”史啸天高声疾呼。
“要人的话,就先追上我吧。”空中的白衫男子轻盈一笑,光听他的声音便可知此人的内功极为深厚。叶风听见上官心盈的呼喊本想飞身救人,可再一看之后,他立即掩身窗后,这掳走上官姑娘的白衣人正是他一直在躲的“万里追风”,凭他的轻功,史啸天恐怕是赶不上的了,念此,叶风不禁有些担心被抓的上官心盈。
眼见那白衫男子即将消失在视线中,史啸天连忙回首朝两位庄主一揖,“老夫有事,先行告辞!二位后会有期!”说罢,他便匆匆追了上去。
发表于 2005-2-19 07:37 | 显示全部楼层
师姐真是高产啊~佩服~!
 楼主| 发表于 2005-2-21 20:53 | 显示全部楼层
“飘云庄的慕容公子……?”莫蝶思望着白衫男子远去的身影,说道,“以我的轻功应该能追得上,我这就去帮忙救人!”
“不用了。”秋边玫伸手一拦,道,“趁现在那老家伙分身不暇,我们赶紧走人!金虹镖局那么多人赶去救人,那位姑娘应该不会有事,我们就别横生枝节了。”
“好吧。那么我们现在就上路,我想,再赶一两天的路程就能抵达寒舍了,今晚我们得另找一间客栈投宿。……不知,”莫蝶思转向燕婉如身边的段誉麟,问道,“麟弟弟是否与我们同行?”
“麟弟弟?”燕婉如诧异地看着段誉麟,又看了看莫蝶思,“你们认识?”
“是啊,”段誉麟答道,“莫姐姐和我堂姐段宓是知交好友,又恰好比我大几个月,所以我就顺理成章地认了这个干姐姐喽。”
“顺理成章?”燕婉如冷冷道,“你倒好……只要是漂亮姑娘你就照单全收,是吧?”
“当然不是……”段誉麟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而一向不苟言笑的秋边玫却不禁在一旁咯咯笑出声来。“两位姐姐,我实在放心不下那位被劫走的姑娘,时间紧迫,救人要紧,我暂时先与各位别过。请各位先行入住客栈,稍后我会赶上与你们会合。”说罢,段誉麟便顺着白影消失的方向赶了上去。
“麟弟弟,要多加小心啊,我们会在沿途给你留下记号!”莫蝶思对着段誉麟的背影喊道,也不知他听到了没有。燕婉如见他顾念上官心盈的安危“拔腿就追”,不由忿忿地一跺脚,“人家与他素不相识也愿挺身相救……还说对漂亮姑娘不是见一个爱一个!”
“燕姑娘此言差矣,”莫蝶思嫣然一笑,“就因为素昧平生也愿挺身相救,这才更显出麟弟弟的难能可贵之处啊。”
“不错,”秋边玫说道,“相信段公子一会儿就会赶上来的,我们先上路吧。”说着,三位姑娘便结伴启程,继续朝着飘蝶山庄赶路。一路上,燕婉如时不时地回首望着,不知为何,她竟有些忐忑不安,只盼段誉麟的身影快快出现……

日落西山,天色渐暝,夕阳的残照很快便被暮色所吞噬。看着天边的最后一抹血红逐渐消逝,燕婉如不禁忧虑起来。从投栈到现在已经四个多时辰过去了,段誉麟为何还没赶上?究竟是没找到她们沿途留下的标记,还是身陷险境无法脱身?这么无休止地等下去也不是办法,更何况她已无法再忍受这种在客栈静候的煎熬,于是,她抓起长剑,决定自己出去找人。不料刚走到楼下,她就看见店家的柜台前站着她所担心的人影。看样子,他正在向店家打听她们三人的下落。
“喏,她就在那儿!”店家指着站在楼梯口的燕婉如,说道,“公子要找的是这位姑娘吗?”
“是的。多谢店家!”段誉麟笑着走向燕婉如,“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们了。”
见到段誉麟平安归来,燕婉如心里自然落下了一块大石头,可她也注意到了,段誉麟笑得有些勉强,好像有什么心事似的。“段公子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平静的语气中却掩不住发自内心的关切之情。
“放心,我好得很。慕容公子若要伤我也绝非易事。”段誉麟敷衍地一笑,趁机岔开话题,道,“燕姑娘这是在关心我吗?”
燕婉如不禁双颊一红,“……少臭美!傻瓜才关心你这书呆子呢!”
“麟弟弟?你终于来啦?!”莫蝶思在二楼的走廊上看到了楼下的两人,“有话上来再说吧!我们已经替你定好了厢房。”
“恩。”段誉麟随着燕婉如上楼进了一间宽敞的房间,秋边玫已在里面恭候多时。“刚才我叫小二准备了一些酒菜,段公子若不嫌弃,就与我们一同用膳吧。”
“真是麻烦秋庄主了,在下在此谢过。”段誉麟客气地答道。
莫蝶思见他这副毕恭毕敬的样子,不禁噗嗤一笑,说道,“好啦,段姐姐,你就不要再戏弄麟弟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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