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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风亦秋

[武侠原创] 剑舞神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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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22 02:11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六   黄鹤
“遥望中原,荒烟外、许多城郭。想当年、花遮柳护,凤楼龙阁。万岁山前珠翠绕,蓬壶殿里笙歌作。到而今、铁蹄满郊畿,风尘恶。

兵安在,膏锋锷。民安在,填沟壑。叹江山如故,千村寥落。何日请缨提锐旅,一鞭直渡清河洛。却归来、再续汉阳游,骑黄鹤。”

  湖北黄鹤楼,自来便被称为“天下第一楼”之美誉,与江西滕王阁、湖南岳阳楼驰名天下。而黄鹤楼由于南宋抗金将领岳飞岳鄂王爷在此提下【满江红】一词而名满江湖。

  江水滔滔,阴雨霏霏。

  在一条通往武昌黄鹤楼的官道上,忽听得西北角上鸾铃声响,蹄声甚急,两骑马疾奔而来。马上乘客都穿着油布雨衣,依稀可见:左首的是个墨阳俊俏、身材健硕的青年,右手则是个身穿淡红衣衫、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美貌少女。只听得那少女拉了下缰绳,胯下骏马仰天长嘶,便放慢了脚程。那少女轻叹一声,道:“爹爹偏爱使唤人,放着在家多好,偏偏跑来这黄鹤楼看什么热闹?”那青年纵马赶上前去,笑道:“小师妹,小心师父听到罚你不能去后山玩耍。”那少女道:“我稀罕吗?爹爹做的便不许别人说的?”抬眼看看青年,便道:“倘若你不偷偷告诉爹爹,爹爹岂会知道我在背后说他?”那青年闻听此言,捶着胸口叫道:“我岂是那种不守信用之人,小师妹,你这可冤枉我了。”那少女白他一眼,道:“你便是那种人了,想赖也赖不掉。”那青年道:“你倒是说‘我怎生是那种人了?”那少女道:“上次我与三师哥去后山玩,你便偷偷告诉了我爹爹,是也不是?”她说到“三师哥”时,眼神一黯。那青年道:“那件事岂能怪将起我来了?谁让你练功之时出去玩耍呢?”那少女“哼'了一声,道:“就算是我出去玩耍了,你也不能告诉我爹爹。”那青年苦笑道:“要不是你去后山玩耍,师傅也不会责骂我了。”

  那少女奇道:“爹爹责罚了你?这可奇了,应该奖赏你才是啊。”那青年摇了摇头,道:“那次你与三师弟去后山还未到半个时辰,我便见师父沉着脸走了过来----”那少女道:“爹爹那时沉着脸?那是为何?”那青年道:“当初我也不晓得,后来才知道师父与掌门师伯闹了点矛盾。”那少女叹道:“爹爹他向来为人和善,掌门师伯定然是故意找爹爹麻烦。”那青年正色道:“师父固然是正人君子,为江湖同道所敬仰,但这句话可千万不能拿出来说,以免多生事端。”那少女道:“能生什么事端?你偏爱讲些理论。”那青年道:“江湖中人挑拨离间,勾心斗角,那是常有之事。倘若言语失和,比武争斗更不稀奇。”那少女笑道:“我偏爱要对别人说,到时那掌门之位说不定就是爹爹的了。”那青年厉声道:“小师妹。”那少女激灵灵打了一个冷颤,讪讪地道:“我说说而已,又当不得真。”她见大师哥脸含怒色,叫“小师妹”时更是声色俱厉,心下便有些胆怯了。

  那青年见小师妹惧怕了自己,便柔声道:“小师妹,你别怪大师哥说你,这句话万万不可拿出来说。”那少女嘻嘻一笑,扮了个鬼脸,道:“知道了,大师哥。”顿了一顿,又道:“爹爹责罚你狠吗?那是我被关在屋里几天也不能出来,都快闷死了。”那青年道:“师父也没怎么责罚我,当时师父沉着脸,怒道:‘你身为大师兄,是众弟子之表率,不好好让他们勤练武功,反倒任由他们胡作非为。’”那少女脸上一红,道:“出去玩耍便也叫胡作非为了。”那青年笑道:“小师妹,你可别当真,师父也是一时气话罢了。”那少女道:“我知道啊,倘若我做真了,我妈不骂死我才怪呢?”那青年到:“还是师娘好些。”那少女道:“我妈当然好了,要不然爹爹责打我,我妈也不会好言相劝了。”那青年笑道:“是啊,师娘的脾性便是好。”那少女道:“这次我妈没有劝爹爹么?”那青年道:“只可惜师娘当时不在山上。”那少女奇道:“当时我妈没在?”那青年叹道:“是啊,要不然师父也不会发我在无妄峰面壁半月了。”那少女拍手笑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告状。”那青年正色道:“小师妹,其实师父也是为了你着想,你想想看‘江湖险恶’,你难道不晓得?”那少女半响无语,良久才道:“大师哥,你说那少林派是不是闲着没事干是不是,千里迢迢跑来黄鹤楼搞什么英雄大会?”那青年到:“小师妹你有所不知,如今两国交锋,少林派身处异地而不忘中原,这份民族气节那是很难得的。”那少女“哼”了一声,道:“那为什么在黄鹤楼?害得我连衣裳都快湿了。”那青年哈哈大笑,道:“你这又怪得谁来?师傅不许你来,你偏偏要来。”那少女仰望天空,只见细雨绵绵,顺着她脸庞滑下,心下自思:“着许多天没有了三师哥音讯,也不知他会不会----唉,我怎么这么想?三师哥为人谦和,福大命大,怎么有事?”转念又想:“可是,从那么高耸的山峰摔将下来,除非是神仙保佑,谁会没事呢?”心下又想:“倘若在这次黄鹤楼英雄大会能遇到三师哥便好了。”他思索良久,缓缓说道:“大师哥,也不知道爹爹来了没有。”那青年道:“师父他老人家可能要迟些才到,现在距英雄大会还有三天时间。”那少女“哦”了一声,道:“大师哥,我听说每次英雄大会都在黄鹤楼,却是为何?”

  那青年笑道:“小师妹你有所不知:这武昌黄鹤楼素有‘天下第一楼’之美誉,他冲决巴山群峰,接纳潇湘云水,江上舟楫如织黄鹤楼天造地设于斯,与湖南岳阳楼、江西滕王阁并称为‘江南三大名楼’,更享有‘天下绝境’之称号,当年本朝抗金将领岳飞岳鄂王爷曾登临黄鹤楼,作【满江红】一词流传下来。岳鄂王爷历来变为武林敬仰,少林派在黄鹤楼举行英雄大会,可能另有深意。而不单单是为了对抗魔教而已。”那少女道:“少林派管的闲事可真多,人家魔教没招惹你,你干吗要对抗人家魔教?难道就不许化干戈为玉帛吗?”那青年正色道:“自来正邪不两立,魔教善用些邪法妖术蛊惑人心,倘若维护大义、惩强除恶的话,谁会叫他们为‘魔教’呢?”他顿了一顿,又道:“小师妹,日后倘若见到魔教中人,定要嫉恶如仇、不问是非、格杀无赦,魔教那等阴险毒辣的手段,是你亲眼目睹,就算魔教中人改邪归正,那也是假仁假义包藏祸心的。”那少女心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日后倘若见到魔教中人,便不问青红皂白拔剑便杀么?倘若有了悔过之心,也不能放过么?”便道:“大师哥,佛语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倘若魔教中人有了改过之念、悬崖勒马,咱们也是不问是非、格杀无赦么?”那青年叹了口气,道:“那些惨死在他手上的人便有罪么?魔教中人犯下累累罪恶,岂能容他们苟活于世呢?”又道:“只可惜了三师弟,竟然执迷不悟勾结魔教中人,残害了花师叔。”那少女听到“三师弟”三个字时,心里一酸,泪水险些夺眶而出。她强忍下泪水,但声音却已哽咽了,说道:“三师哥的性格为人咱们岂能不知?他向来嫉恶如仇,焉能与那魔教中人竞相勾结,残害了花师叔。”那青年道:“这边是奇怪之处,缥缈峰诸弟子也亲眼所见三师弟与那魔教中人在一起的。”那少女道:“你有何证据断定那怪老头便是魔教中人?有哟有何证据断定三师哥便是与那怪老头竞相勾结,残害了花师叔。咱们不是亲眼见到那怪老头掳走了三师哥么?”那青年义正言辞的道:“倘若三师弟不是晕啊魔教中人竞相勾结,那三师弟为何不阻止那魔教中人,偏偏让那魔教中人将花师叔害了。”那少女道:“大师哥,也许三师哥又不得已的苦衷呢?”那青年冷哼一声,道:“小师妹,你这可是强词夺理了。”那少女道:“大师哥,那怪老头也不一定便是魔教中人,你没见他老头说话疯疯癫癫么?”那青年正色道:“魔教中人做事不按常理,谁能知道他不知在假装疯癫之态,迷惑咱们呢?”他顿了一顿,又道:“他那时手上提着刘师叔的人头又作何解释?”那少女想到当时情景,心下一紧,已然说不出话来。

  那青年见小师妹脸色大有畏惧之色,不由心想:“小师妹天性顽皮任性,我怎么忘记安慰她了?我真是糊涂得紧。”便道:“小师妹,从今以后我不惹你害怕便是了。”那少女淡淡一笑,道:“大师哥,不碍你事,是我心中烦闷罢了。”那青年缓缓说道:“小师妹,并非大师哥一意孤行陷害三师弟,当时情景实在是让我们不得不想入非非,再着说了,三师弟坠下缥缈峰那瞬间,那怪老头表情极为伤心,可见三师弟与那怪老头关系并非一般而已。”他顿了一顿,又道:“倘若三师弟吉人天相,侥幸不死返还蜀山,那些飘渺峰弟子会善罢甘休么?毕竟那魔教中人将花师叔害了,而三师弟就算是被迫与那怪老头在一起,也是难逃关系。”那少女心下一同,不由掉下泪来,说道:“大师哥,三师哥从缥缈峰坠下,就算是吉人天相,老天保佑,怕也---怕也凶多吉少了。”想到从此以后能不能见到三师哥格式模棱两可、谁也无法断定的事,不禁眼泪簌簌而下。那青年见小师妹如此伤感,心下自思:“师傅师娘让我陪同小师妹来着黄鹤楼参加英雄大会,说是他们有要事去办,事关重大,便着我与小师妹一起,可是,从师父表情来看,哪里有丝毫‘要说待办、事关重大’的神色,反之师娘神色更是喜悦、爱怜夹杂在内,这却是为何?”一时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忽然间脑海里闪过一丝灵光,随即醒悟:“是了,师父师娘定然另有深意,莫非---莫非他们看出来我喜欢小师妹,便有意撮合,着我同小师妹前往黄鹤楼,路途遥远,生出情愫那是理所当然了。”想到这里,不禁喜形于色,转念又想:“可小师妹在路上这几天,她那肯跟我说些儿女情长体己话来,这下可算是辜负了师父师娘的一片期望了。”脸上不由划过一丝忧愁,他心下又想:“倘若回去之时师父师娘还着我与小师妹在一起那便好了,我就跟小师妹说些笑话,也省得他整日价愁眉苦脸、唉声叹气了。”想到这里,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正笑到畅然之际,忽听得小师妹叫道:“大师哥,你傻笑什么?莫非疯了不成?”声音着实惶然。原来那青年想到可以哄得小师妹开开心心,也许小师妹开心之极,便肯于自己生出情愫,如此妙招,岂非使人心情畅然?那“哈哈大笑”自也被带了出来。那少女心想:“大师哥便在旁边,我如此伤心岂不让他担心了?”便慢慢低下声来,岂知就在他哭声渐落之时,猛然听到那青年大笑出声,这一小碎步怎么洪亮,更不用提与少林派“狮吼功”相提并论了,却也着实吓了那少女一跳。她心道:“大师哥她怎么了?无缘无故傻笑什么?”便白了他一眼,她深知这位大师哥向来与己颇有情意,而己却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

  那青年闻听此言,笑声戛然而止,便似被人剪掉了声音,蓦然间发不出半点声响来。他此时颇为尴尬,心道:“这下在小师妹面前可出丑了。”他摇了摇头,强笑道:“小师妹,你大师哥岂会如此不中用,说疯便疯了。”那少女抿嘴一笑,道:“那你突然大笑,把我吓得好惨。”那青年道:“是了,大师哥以后再不这样便是。”那少女白了他一眼,道:“莫非你还想得第二次不成?下次可得提前说说,省的我担心了。”那青年讪讪答道:“小师妹,你也太多心了些。”那少女忽道:“大师哥,你刚才笑什么来着?也与小师妹说说.”那青年心道:“这件事岂能说将出来?万万说不得的。”便道:“也没什么?倒是让小时没挂心了。”那少女“哼”了一声,嘟了嘟嘴,嘴角微翘,道:“你便舍不得与我说么 ?”那少女本来就颇为貌美,此时嘟起嘴来,脸色微红,吹弹可破。那青年心神一荡,脱口而出道:“小师妹,你可真美。”这句话本事无意中说出来的,那少女闻听此言,脸色红晕大盛,越发俊美了。双手绞来绞去,颇有羞涩之态。那青年话一出口,便既后悔,心道:“我这是怎么了?这句话岂能随便说出来,小师妹定然生气了。”便道:“小师妹,我---我---可---也---也不是---”他本来口齿颇为伶俐,此时以为冒犯了小师妹,说话也结结巴巴、语无伦次起来。那少女道:“大师哥,这不怪你,以后不许再说了便是。”又道:‘倘若三师哥在此,那便多好。“不由无限神往起来。那青年道:”但愿三师弟吉人天相,能在黄鹤楼与之相见便好了。"女抬眼看着他,道:“大师哥,你说三师哥他会来黄鹤楼么?”想到三师哥从缥缈峰坠了下来,凶多吉少,声音又哽咽起来。那青年淡淡一笑,道:“这也说不准,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咱们也不能放弃便是。”那少女强颜欢笑,道:“是了,咱们不放弃便是,三师哥为人和善,自有上天保佑。”

  便在此时,电光连闪,半空中忽喇喇的打了一个霹雳,紧接着黄豆大的雨点洒将下来,雨水甚急。不远处犹如罩着一层水雾,如真如幻。那青年道:“小师妹,咱们快些走吧,迟了些便成落水鸡了。”那少女微微一笑,道:“是,大师哥。”心道:“倘若三师哥此刻在黄鹤楼变好了,省的我为他担心了。”转念又想:“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也放弃不得。”想到此处,精神为之大振,叫道:“大师哥,快些赶上便是。”双腿一夹马腹,那马一声长嘶,狂奔而去。
 楼主| 发表于 2011-7-22 02:13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七  青鸾
  原来这青年便是蜀山剑派青鸾峰首座顾一意座下大弟子周亦桐,那被周亦桐称为“小师妹”的少女,自然便是顾一意的爱女顾秋菱了,他二人这是前往武昌黄鹤楼来参加中原第一大派“少林派”主持的“英雄大会”。顾秋菱与风亦秋素有情愫,自听闻蜀山中人均言:风亦秋勾结魔教妖人残害了师叔,自知难逃罪责,跳下缥缈峰后。那顾秋菱便整日价愁眉苦脸,心不在焉,某日,竟然险些坠下青鸾峰。饶是顾一意艺高人胆大,功力深厚,从半峰将顾秋菱拖住,运用蜀山轻功“千云纵”攀援而上,要不然顾秋菱非得随风亦秋而去不可,本来那顾一意见女儿这般魂不守舍,不提倡她去黄鹤楼的。哪知顾夫人从旁劝解,说道:“倘若菱儿再跳下青鸾峰怎办?上次你运用’千云纵’才将女儿拉了上来,这‘千云纵’咱们这些弟子谁能运用熟练呢?又有谁的功力与你旗鼓相当呢?”顾一意叹了口气,道:“那次我从半峰提起菱儿时,也是有惊无险,要不是你用金蚕绳拽我上来,我怕也凶多吉少了。”顾夫人叹道:“秋儿、菱儿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秋儿遭此大难,菱儿又怎能经受得住?”顾一意脸色微变,道:“秋儿残害了花师弟,勾结魔教妖人,也是罪有应得。”顾夫人道:“师哥,这可不对了。”他二人同门结缔,有时便将以前称呼也叫出来了。顾一意道:“怎么不对了,你倒说说,那么多双眼睛瞧着,还能有假?”顾夫人道:“秋儿向来嫉恶如仇,岂能勾结魔教妖人?再者说了,秋儿一向敬重尊长,又怎么会滥交匪类,勾结妖邪,做出这等欺师灭祖大逆不道之事来。”顾一意阴沉着脸,怒道:“莫非缥缈峰得人都是傻子不成?故意陷害秋儿,又会有什么好处了?”顾夫人见丈夫发怒,心道:“秋儿之事,可把师哥折磨坏了。”便温言道:“师哥,我知道你生气便是由于掌门师兄,是也不是?”拿顾一意苦笑道:“掌门师兄便会来欺负咱们青鸾峰。”顾夫人道:“掌门师兄那种做法,也是有些欺人太甚了。”顾一意缓缓叹了口气,道:“其实秋儿的品性我岂能不知?只是他缥缈峰众说一词,纵然白口也是难辨,咱们无凭无据,又怎能使人信服呢?”顾夫人道:“咱们怎么无凭无据了?桐儿他当时不也在缥缈峰么 ?”顾一意道:“桐儿也说是秋儿勾结魔教妖人,那是他说讲此话时,我曾暗地里查看它脸色,只是他神色从容自若,丝毫看不出任何做作之言,”顾夫人眼圈一红,道:“只是秋儿现在生死未卜,便是外人怎么陷害他,咱们也是无能为力了?”话犹未了,眼泪已经夺眶而出。顾一意正色道:“这倒不尽然。”顾夫人道:“怎么不尽然了?”顾一意道:“夫人有所不知,我曾去缥缈峰下寻找秋儿的尸身,你猜怎么了?秋儿尸身已然不知去向。”顾夫人道:“那边怎样,咱们蜀山后山向来多毒蛇猛兽,那也不稀奇。只是---只是--可怜秋儿他小小年纪--竟然--竟然---”话音未毕,已然泣不成声了。顾一意摇了摇头道:“倘若真如夫人所言,却有些疑问在里面,你想想看,但凡猛兽食人,岂能将秋儿衣物也囫囵吞了去?必会将衣物撕碎,然而,那缥缈峰下连一件衣物碎片也没有。”顾夫人道:“那些毒蛇猛兽不会将秋儿拖到洞府再吃么 ?”顾一意笑道:“却不尽然,我找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连最隐蔽的地方也找寻到了。”顾夫人喜道:“你是说:秋儿还没有死?”风亦秋自小父母双亡,顾夫人将他养大成人,母子之情那也是有的。
  顾一意微微一笑,道:“却有这可能,倘若花师弟不是秋儿所害,秋儿如此做作,岂不冤枉了?”说到这里,顿了一顿,道:“咱们这边动身吧。”顾夫人道:“怎么了?”顾一意道:“辞去黄鹤楼,咱们便一路打听询问,一路记下咱蜀山传讯符号,你看如何?倘若寻到秋儿,那固然是幸运了。就算找寻不到,倘若秋儿活在人世,定然会前往黄鹤楼,到时他见到这些传讯符号,就能找到咱们了。”顾夫人心下一喜,道“如此便动身吧,但愿秋儿吉人天相。”又道:“师哥,咱们带上菱儿么 ?”顾一意摇了摇头,道:”倘若告之菱儿咱们早些动身的用意,那无疑使菱儿徒添伤悲,倒不如咱们将此事隐瞒下来,假若寻到秋儿那固然是好。就算寻不到 对于秋儿也不会有何伤害。“顾夫人心道:”师哥说的极是,菱儿的脾性我岂能不知?假若告知与她,她又该想念秋儿了。”便道:“可是,不让菱儿知晓,又谈何容易呢?“顾一意笑道:”是没,这下你却笨将起来了。”顾夫人笑道:“师哥你说:我怎么笨将起来了?你想想看,菱儿又怎么能不会知道呢?”顾一意道:“这下你不知道了吧。”顾夫人急道:“师哥,你就别卖关子了,说出来便是。”顾一意哈哈大笑,说道:“咱们现在就叫菱儿出来,便说:“掌门传下令来,命我与你妈有要事去办,菱儿你便于桐儿先王黄鹤楼便是。’”顾夫人到:“凭菱儿的脾性定然嚷着说:‘我也要跟你们去。’”顾一意笑道:“我吓唬她便是了,我佯装发怒道:‘你以为我与你妈是去外面玩么?咱们蜀山剑派不服掌门令者,该当怎么处置?你以为是在首座女儿便可以为所欲为了?真是胡闹----”说到这里,顾一意哈哈大笑起来。
  顾夫人白了他一眼,道:“菱儿怎么为所欲为了?你尽是吓唬她。”心里却想:“菱儿虽然生性玩闹,可也有一些分寸,识得大体,师哥这般说也不算太过分了。”顾一意道:“倘若不吓唬吓唬她,他指不定闯出什么祸端来?”顾夫人道:“也罢,只能这么办了。”顾一意忽道:“师妹,菱儿今年多大了?”顾夫人闻言一怔,旋即笑道:“你这爹爹可当的不怎样,竟然连宝贝女儿的生辰也忘了,等到六月初八,菱儿便十六了。”顾一意道:“师妹,菱儿十六了?”言辞颇为紧张。顾夫人笑道:“是啊,你怎么这么健忘?”见丈夫脸色大有惊惧之色,不禁问道:“师哥,怎么了?”脸色已然大变,顾一意道:“倘若菱儿已然十六了,明年咱们再要个大胖儿子便是。”话犹未了,就笑将出来。顾夫人白了他一眼,道:“菱儿都快十六了,咱们还要大胖儿子何用?你偏爱说些差劲话。”想到丈夫用意,旋即脸上一红,他虽年届四十,肤色却保养极佳,加之年轻之时便是个美人胚子,脸上一红,颇为貌美。顾一意笑道:“咱们快些赶路要紧,秋儿生死未卜,再迟些恐怕凶多吉少了。”顾夫人笑道:“偏爱是你-----”话未说完,已被顾一意拉将出来。
 楼主| 发表于 2011-7-22 02:18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八  怪事
  此时乌云密布,那雨越下越大,殊无停歇之意。周亦桐、顾秋菱二人虽穿着油布雨衣,心里却依然叫苦不迭。忽见道旁有一破亭。周亦桐便道:“小师妹,咱们能在此休息片刻才是。”顾秋菱道:“是,大师哥。”二人打马向那草亭奔去,这草亭年久无人修理,到处漏雨,较之亭外却好得许多。周、顾二人跃下马来,便寻干燥之地而坐。顾秋菱脱下油布雨衣,笑道:“大师哥,倘若没这草亭,咱们非成落水鸡不可了。”周亦桐道:“是啊,幸好这里有一座草亭,”又道:“看来这与没两个时辰是不会停下了。”顾秋菱心道:“这么大雨,也不知三师哥有没有淋着呢?”此时雨水顺着亭檐倾倒下来,宛如一张水帘,四下里一片迷雾茫茫。顾秋菱喃喃道:“但愿三师哥早日归来,我与他一起去后山练剑,岂不甚好?”想到每次练剑,都是三十个输,心道:“下次我定让三师哥赢了便是,要不然他岂不亏大了?”想到此处,不禁嘻嘻笑出声来。只听得周亦桐道:“小师妹你怎么了?”原来,周亦桐见亭外大雨倾盆,远处更是一片迷茫,不由心道:“距离黄鹤楼英雄大会,尚有三天时间,而我们离武昌城还有老大一截,应该快些赶路,别错过了才是。”心下想过,便听到顾秋菱笑将起来,顾秋菱天生丽质,而顽皮任性的性格更为他美貌添了一笔,周亦桐心神一荡,险些看得呆了,但他猛然醒悟,强定心神,那一丝念头便渐渐淡忘了。顾秋菱闻言一怔,旋即笑道:“我能怎么了?大师哥,你不要大惊小怪好不好呢?”她这一笑,更是笑颜如花了。周亦桐摇了摇头,道:“我怎么大惊小怪了?谁让你突然便笑了出来。”顾秋菱“哦”了一声,道:“那我以后不冲你笑就是了,省的你大惊小怪。”周亦桐不禁为之气结,只道了个“你”字便说不下去了,顾秋菱道:“我怎么?”
  便在此时,忽听得不远处传来一片马蹄声,约有五六骑,沿着大道驰来。周顾二人对眼一望,纷纷站起。须知江湖中不明事理者甚多,稍稍言语不和,挥剑打斗那是常有之事了,周、顾二人如此谨慎,那也是情理之中了。过不多时,数骑马疾奔而来,马上乘者服色各异,高矮胖瘦更是显而易见。此时大雨澎湃而下,这数人却未穿任何遮雨物事,着实使人颇为讶然。只听得其中一人骂道:“他奶奶的,这帮少林秃驴真是麻烦,无相那个大秃驴更是烦上加烦了,偏偏要在这时候弄什么黄鹤楼英雄大会?”另一人接口道:“是啊,三哥说得极是,他奶奶的。”当中那位身材高大的鹰鼻老者,向周顾二人看了一眼,摆摆手道:“说这些有什么用?倒不如一把火把他娘的少林寺烧了便是。”旋即又道:“咱们这些江湖二三流人物只有听从的命,谁有胆灭了那帮秃驴老子让他做干爹。”先前那人道:“大哥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那鹰鼻老者道:“他少林派是中原第一大派,掌门无相大师更是武学泰斗,兼之以七十二绝技名闻天下。”忽又嘿嘿笑道:“说是七十二种绝技,传到无相大师手上能有五十几种便不错了,便是这五十几种,咱们这些三脚猫功夫又算得了什么?别说大雅之堂,就是小雅之堂也是登不得的。”其余众人纷纷说道:“大哥说得极是,咱们确实斗不过人家。”说这话时,声音渺渺,一行数骑早消失在雨中了。
周顾二人对望一眼,长长于了口气。顾秋菱道:“这帮家伙还得咱们瞎担心了。”周亦桐笑道:“这样岂不甚好?刀剑无眼,伤了人便伤了和气了。”顾秋菱道:“大师哥,这些都是些什么人?”周亦桐道:“可能是写白道豪杰、绿林好汉。”顾秋菱道:“当真不知天高地厚,这些人什么都敢说?还扬言想烧了少林寺呢?”周亦桐笑道:“少林派武学渊博,门人甚多,这几人岂是人家对手?”顾秋菱呵呵一笑道:“斗不过人家少林派,还大言不惭,他们可真敢说?”周亦桐道:“可能他们也不愿意来,但迫于少林派面子,不得不去,发些牢骚也属正常了。”
  说话间,只听得马蹄声响,又有数骑疾驰而去。此时那雨一阵大一阵小,始终不知。周亦桐“嘿”了一声笑出声来,道:“小师妹,便是咱们有这闲心。”顾秋菱道:“什么闲心?这么大雨,你出去试试便知端的了。”此时,又有数骑疾奔而来,周亦桐笑道:“小师妹,你看看人家冒雨急行,赶赴黄鹤楼英雄大会之约呢?”顾秋菱道:“原来你怕我连累你是不是?哼,你想走便走,我挡都不当你。”周亦桐“哎呀”医生,叫道:“我哪有说你连累我了?”神色极为紧张,顾秋菱见大师哥这般模样,噗哧一声,笑将出来。道:“我骗你了。”
  便在此时,先前那数骑之中有一骑兜了转来,马上乘客是名蓝衣老者,他向周顾二人一抱拳道:“小朋友,借问一声,这条路可是通往武昌黄鹤楼么?”周亦桐道:“是了,便是通往黄鹤楼。”那老者却不答话,圈转马头,追赶那数骑而去。顾秋菱带那老者去得远了,道:“亏得他胡子一大把了,连点礼貌也不懂得。”周亦桐笑道:“可能他真有急事也说不定,你何必恼他?”顾秋菱道:“哼,便是没礼貌。”忽听得从东首传来一阵急促蹄声,顾秋菱“咦”了一声,道:“这可奇怪了 ,旁人都急切赶往黄鹤楼而去,这人却转了出来?”忽”哎呀”一声,道:“莫非那白胡子老头听到我说他坏话了,来寻我麻烦吗?”周亦桐笑道:“这怎么可能---”话犹未了,蹄声渐近,一乘马如风般驰至,从二人身旁掠过,驰出三四丈,忽的那乘客头颅飞将出去,颈间鲜血喷涌而出,如雨般洒将下来,颇为诡异。旋即听得“彭”然一声,那乘马连同那具无头尸体摔倒在泥浆里,泥花四溅
 楼主| 发表于 2011-7-22 02:20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九   丧命
顾秋菱“哎呀”一声,双手掩目,身子哆嗦不已,显然害怕之极了。周亦桐信道:“这是怎么回事?”他放眼望去,四下里雾茫茫的。哪里有一个人影?他心有疑窦,不及多想,便提剑奔上前去,听得顾秋菱声音颤抖,道:“大师哥小心便是。”周亦桐微微一笑,便不再说。
  只见那具无头尸体全身泥泞,那颗大好头颅早已不知滚到哪里去了?周亦桐心下自思:“那仇家好不狠毒,竟将他头颅平平削去。”转念又想:“那人为何不现身呢?却不知躲在了何处?”又想:“这件事着实诡异,看来此地不宜久留,应该早早赶赴黄鹤楼才是。”正便走去,忽的眼光一瞥,触到一物,那人衣袖处隐约藏了一件物事。周亦桐探身拿将起来,却是一封信笺。周亦桐见那信笺上盖有掌门之印,上书“谨呈少林派掌门大师”|九个字间架端正,笔劲凝重。心下却想:“原来这人是去给少林掌门送信的,却在中途遇上了劲敌,白白丢了性命。”转念又想:“这封信可能事关重大,我看是不看呢?”心道:“师父曾言;暗室亏心,神目如电。我堂堂蜀山青鸾峰弟子 ,岂能为了一己私欲而忘记师父的谆谆教诲呢?”又想:“我该当将此信呈交少林无相大师才是。”想到这里,便将那信笺揣入怀中。
  此时那雨渐渐小了,微风拂面,颇为清爽。周亦桐叹了口气,向那不知哪门哪派弟子抱拳道:“阁下放心,我定将此信呈交少林无相大师。”抱了抱拳,转身而去。见顾秋菱仍然双手掩目,不禁失声笑道:“小师妹,你好啊。”顾秋菱本已惊恐畏怕,又陡闻声响。“啊”的一声身子险些摔倒,周亦桐忙奔上去,将他扶住,说道:“小师妹,咱们即可便往黄鹤楼吧。”只觉得一股少女芳香扑鼻而来,顾秋菱道:“是,咱们这边走。”声音依然颤抖起来了。忽然见周亦桐还扶着自己,脸上一红,道:“大师哥,我自己能走。”声音细小,渺不可闻。周亦桐此刻心神激荡,闻言心下大为惭愧,颇为尴尬便道:“是了,”走出破亭,翻身上马。
  此时暝色苍茫,暮烟四合,沿途稀稀落落的茅草屋腾起袅袅白烟。原来二人行不多时,便已到了武昌城郊外,距离外城已不甚远了。顾秋菱道:“大师哥,等进了城,咱们便找个客栈美美睡上一觉。”周亦桐呵呵一笑道:“是了,可不能把小师妹给累坏了。”顾秋菱白了他一眼,道:“大师哥,刚才那人是哪门哪派弟子?”周亦桐道:“我也不太清楚,只有一封交与无相大师的信,想到师父的谆谆教诲,我变没有拆开来看。”顾秋菱抿嘴一笑,道:“亏你没看,倘若看了,我非告诉爹爹不可。”周亦桐笑道:“就怕你告诉师父,我便没拆开来看。”顾秋菱“哼”了一声,道:“我说说而已,你又何必当真?”他此刻脸上隐隐透出一层晕红,显得容貌清秀绝伦。周亦桐竟然看的痴了。就自爱此时,只见正前方砰然一声响,一把瘾八色折扇展了开来,在半空停留了好一会,这才缓缓下落。下降七八丈后,化成满天流星。这是江湖门派召集门人的信号火箭,须知两宋时期战事频繁,火药使用颇为广泛,江湖中人用火药制成火箭传递信息也就不足为奇了。
    顾秋菱一惊,道:“大师哥,怎么回事?”周亦桐道:“这是门派遇紧急事召集门人的信号火箭,向来前方遇到了劲敌。”他顿了一顿,道:“江湖险恶,小师妹,此时黄鹤楼英雄大会在即,武昌城卧虎藏龙,豪杰云集,咱们还是少生事端为上。”他深知小师妹顾秋菱的脾性,这句话便将她话头租住了。岂知顾秋菱道:“能生什么事端?咱们在旁边看着,又碍着他们什么事了?”一言未毕,打马狂奔而去。周亦桐叫道:“小师妹”也紧追而去。到得近处,两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惊愕万分。顾秋菱“啊”的一声便叫了出来。原来十多名汉子此刻尸横遍野,脸上都有惊诧、恐怖之神色。周亦桐心道:“这是谁干的?手段凭地残忍?”他凝神细看,越看越惊,这些人便是刚才经过的江湖汉子,依稀可见:那曾经向自己问询的蓝衣老者也在其中,心下自思:“这些人定然使参加英雄大会的,却在这里白白丧了性命。”转念又想:“这可不对了,是谁胆大妄为?在武昌城郊行**人呢?”忽的脑中灵光一闪,背后隐隐冒出冷汗来,突觉背后风声有异,周亦桐暗叫“不好”,他大喝一声:“小师妹”不待顾秋菱回答,双脚猛蹬马背,右手将惊魂未定的顾秋菱拉在怀里,借力打力,腾出丈外。就在双脚微一落地,“嗖嗖”两下破空之声传来,紧接着两乘马仰天悲嘶,砰然倒地。他深知遇到了劲敌,背起顾秋菱,施展蜀山轻功“千云纵”狂奔而去。旋即听到:哈哈哈大笑之声不绝于耳,此时听来,颇为恐怖。
  周亦桐一路发足狂奔,哪晓得半个时辰便赶到了武昌城外。其时城门未开,他转头间并无人影追了赶来,方才放下心来,说道:“小师妹,咱们已到了武昌城了。”等了许久也不见顾秋菱答话,心下想到:“小师妹她这是怎么了?”蹲下身来,轻轻将顾秋菱放在草地上,转身看去,不禁讶然失笑。原来顾秋菱在不知不觉中已然睡着了。周亦桐心道:“你可倒好,竟然能睡的着,害得我一路上提心吊胆,担惊受怕,唯恐那人追将上来。”转念又想:“睡在这里终不雅观。”左顾右盼,便将顾秋菱横抱起来,走到城墙边一处土丘之后,倚着土丘,周亦桐瞧着顾秋菱白里透红、娇艳可爱的脸庞。正自出神,忽听得顾秋菱轻轻叫了一声:“三师哥,你可真瘦了。”周亦桐一怔,见她双目兀自紧闭着,知道她刚才是说梦话。虽说是梦话,却让周亦桐心里百感交集,心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小师妹想着三师弟的好竟到了这般田地。”又听得顾秋菱叹道:“三师哥,自今往后,咱们便永远也不分开了。”说这话时,顾秋菱测了个身,复又呼吸均匀如常。周亦桐守护在她身旁,左思右想,百感交集,只消闭上眼,便会浮现小师妹遇三师弟甜言蜜语、携手游玩的情景,有哪里能睡得着?他猛然而起,突觉头晕目眩,“砰”的一声倒在土丘后,晕了过去。原来他适才提气狂奔,体内真气消耗过巨,石材胡思乱想,有破耗心神,而蜀山内功最忌这一点,致使他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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