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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原创] 一个武林城邦时代的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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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2-7 11:0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西蜀散人 于 2024-2-22 19:51 编辑

我真傻,真的,自从进了广元,我一直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城里人了,张哥,我没有看不起农村,我也是农村人出身,但我相信朝廷的法度,我相信在朝廷的治理下,城市就是比农村好。上官云龙充满真诚地看着他眼前的张昂,对方冷淡地瞥了他一眼,比了个手势示意他继续说下去。他略微有些紧张,清了清嗓子继续用标准的普通话说道:上个月那个雨天,我在街上走着,前面一个老人滑倒了,我把他扶起来,可等他儿子赶过来并且知道了我是苍溪乡下来的之后,他就讹我,说是我把他爹撞倒了,我们把官司打到了广元县衙门,县太爷判我有罪,他问我,如果不是你撞的,你为什么要扶?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眼角又开始湿润了,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屈辱的日子,他的声音开始颤抖,张昂打个手势,示意他的二儿子张黑根给上官云龙敬上一杯茉莉花茶,让他润润喉咙。张黑根把茶杯递到上官云龙手里,道:老辈子,莫担心哈,你慢慢讲。他回到张昂的书桌旁边,趁机环顾了下四周:他的父亲冷冷地看着上官云龙,没有任何表情,他的大哥张桑,那张朴实的农村人的面容里充满关切,有点操心这个长辈的命运多舛,这些年来,家里在乡下的土地和在街上的店铺,都是大哥在打理得井井有条,他是个喜欢操心的人。他的堂弟张路,脸色阴沉地看着上官云龙,手里还攥着那本老三出远门前留给他的剑谱,他似乎只是把眼前的这件事,当成钻研剑谱累了之后的休息。
  外面院子里突然响起一阵喧嚣声,似乎什么人到了,张黑根出去看了看,回到书房道:白眼狼来了,外头都闹昂了,都喜欢他得很。张昂眼里掠过一丝喜色,他不动声色地说:把他排倒最前头嘛,等你上官叔的事情谈完了就领进来。
  上官云龙看着他身边这群说方言的乡下人,突然因为自己讲的是普通话而感到了某种超自然的自信和高人一等的尊严,他挺起胸膛,字正腔圆地接着说:我当时几乎要气晕了,我不敢相信这是大明朝廷命官所能说的话,我说,县老爷,这里还是大明的县衙门吗?你说的,还是朝廷法度吗?结果……结果他说,你说法度我都觉得有些好笑。
  所有人都笑了起来,包括一直态度冷淡的张昂和张路,书房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上官云龙沉默了,他知道自己像个小丑,他酸楚地看着张昂爱抚他膝上的那只哈士奇,忽然感觉张昂的手有点可怕。片刻后,他鼓起勇气,改用四川话继续道:那个县官,他龟儿子罚了我一百两银子,一百两!我要在广元卖好多份热凉面才攒得倒一百两?没得事,我认了,但是我给我婆娘说,讹我的那家人,他们必须付出代价,我要回苍溪找张哥,只有张哥能给我公道!
  王昂老头子从桌子后面站起身,他依旧不动感情,声音平静:我们两个是一个村头长大的,但是你一直不喜欢跟我两个耍,你觉得我是个只会打架斗殴调皮捣蛋的无赖,你看不起我,自从你几年前进了城,我们再也没联系过,我从小就爱吃你妈蒸的甜烧白,但我也已经有好几年都没吃到过了。
  书房突然被敲开了,一个老婆子诚惶诚恐地送进了一碗刚刚蒸好的,散着热气的甜烧白,她低声下气地对张昂打着招呼:张昂,这是我昨天半夜做的甜烧白,用的全广元城最好的五花肉哈,刚刚借你们家厨房蒸热的,你从小就爱吃我弄的甜烧白,你尝一哈嘛。
  张昂脸上第一次露出略有些恭敬的表情--面前的毕竟是个长辈,他双手接过,嘴里说着:哎呀嬢你太客气了,你这门大年纪了,还亲自做啥子甜烧白嘛……说着拿起婆子递上的筷子夹了一大块肉送进嘴里,满意地点了点头:嬢,你手艺完全没回潮哈,还是小时候的味道。
  老婆子松了口气:没回潮就好,你们慢慢聊,慢慢聊哈,我切厨房头帮把手……哎呀没得事,都是自己人,今天四妹儿大喜的日子,你莫跟我客气哈。
  书房门再次关上,张昂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慢慢地拈着甜烧白,继续说:我晓得,你觉得城头就是天堂。你的生意不错,生活不错,你就认为这个世界无忧无虑,你高兴怎么享受就怎么享受。你从来都不要忠诚的朋友作为自己的后盾。有县衙门保护你,还有朝廷的法度,你就不会吃什么亏。你从来就不需要张昂这个老无赖……你甚至不愿意和其他人一样,喊我一声幺爸。
  上官云龙的脸色陡然苍白了。
  他知道幺爸这个称呼,最初是张路喊的,后来,他身边的那些和他一起打架,一起为张昂办事的小伙子,都开始喊幺爸,再后来,连很多张昂的同辈人,为了有求于他,都开始喊他幺爸,只有他开不了这个口,因为他不喜欢眼前的这个老无赖。
  但是他现在必须做出选择。
  他把两只手搓了搓,似乎还在为自己面临的选择而悲哀,不过他迅速做出了决定,他站起身用最真诚的声音说:请你为我主持公道,幺爸。
  张昂把一只手放在了上官云龙肩上:我保证那家人会得到应有的惩罚,他们从你这里讹去的那一百两银子……虽然我也不知道经过了那个县官之手后还有多少能留到他们手里,但他们一定会拿出一百两银子买药吃。
  白眼狼进来的时候,在书房里掀起一阵小小的高潮,张桑和他热情地打了招呼,张路直接搂住了他,白眼狼笑脸相迎,让每个人都感到高兴,然后特别亲切地向张昂喊了声幺爸。
  他和张桑差不多大,都是三十来岁,但是比起常年在地里城里来回跑的张桑,他显得细皮嫩肉,再加上俊美的五官,标致的身材以及风度翩翩的举止,整个人都显得和他眼前这些乡下人不太一样。
  张昂邀请白眼狼和他共享了一块甜烧白,问起他老观镇上的生意怎么样,他回答道:生意好得很,那里是南来北往的要道,尤其是要切阆中的人,都要从老观镇过,他们好多都要在镇上过夜,在镇上除了吃张飞牛肉以外,差不多都要到我的茶馆里喝茶,看灯影戏,我现在不但是茶馆和戏团的老板,还是团里的台柱,在阆中南充一带,算是颇有名气了,这都是靠你帮忙,幺爸,当初要不是你,我根本开不起这个茶馆,也办不起这个戏团,现在一切都好了。
  张昂仔细打量着他:你言不由衷,白娃子,你有心事,说来听听。
  白眼狼沉默了一下:因为一个女人,我团里一个新来的,很受欢迎的女角,叫风摆柳,她被老观镇当地的一个土豪叫巴山虎的看上了,如果不遂了他的意,我就表想在老观镇,甚至阆中再唱戏了,而且……他不但要这个女人,还要我一半的股份。
  这不是事实,至少不是全部的事实。张昂冷冷地说:据我所知,那个女人本来是巴山虎的,是你偷了他的女人,所以他才要一半股份作为赔偿。他挥手止住了白眼狼,继续说道,我不想和你纠缠这些鬼事情,现在的情况很简单,我可以帮你摆平巴山虎,但是你必须明媒正娶把风摆柳接回家,而且以后再也不准在外头找其他女的,你找一次,我收你十分之一的股份,你在外头勾搭十个野婆娘,你的茶馆和戏团就全部归我了,同不同意?
  白眼狼犹豫片刻,艰难地说了同意。
  张昂起身对张黑根说:其他的人都安排到下午再见,现在该出去办正事了。他把手上的哈士奇递给了张路:送到厨房头宰了,一半清蒸一半红烧。
  他一走出书房,就看到两个孙儿在走廊里嬉笑追逐,迎面跑了过来,他开心地蹲下身子,抱住了两个小娃娃,逗了一会,看见他们的母亲慢慢走了过来,他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秀珍,最近还好嘛?老三那个瓜娃子,一走就是三年,今天他妹妹办喜事都不回来,太混账了。
  李秀珍淡淡地说:他不是切华山找啥子武林秘籍嘛?我看过倚天屠龙记,里头有个张无忌掉到一个山洞吼头,把九阳神功练成了才出来的,张迈他可能也在哪个山洞头练功,要练成了才回四川嘛,我代表他来一样的,四妹儿也理解。
  张昂叹了口气:老四从来都是通情达理的,只是这三年来,苦了你了……
  李秀珍笑了:没得事哈爸,其实我出嫁前就喜欢看些佛家道家的书,现在他走了三年,我正好把这些东西都捡起来,过几年清心寡欲的日子,感觉还多安逸的。
  张昂高兴得哈哈大笑:要得要得,佛家道家,还有儒家,这些都是老祖宗最好的东西,绝对不能丢的,老三上辈子不晓得积了好大的德,才娶到你这门好的媳妇儿。  
  一走进大厅,就听到他的亲家,巴中光雾山庄的庄主刘枫正大声武气地跟内江的土豪周诗万摆龙门阵:巴人自古好武,华阳国志里说过,武王伐纣,前歌后舞,说的就是我们巴人,古人还说,蜀人善戈巴人弄剑,賨人好武善使铁棍,老子就喜欢弄剑……一回头看见张昂,大笑道:亲家,你的生意谈完了哇?总算出来了哈。
  张昂急忙拱手告罪:今天这个日子,该坊邻居晓得我不好推脱,都上门求我帮忙,没得办法,没得办法。
  他坐下和刘枫聊了几句,周诗万低声道:幺爸,我给你说个事情,先头驻扎内江的彭胖娃儿,最近因为有风声说张献忠要从北边入川,他要调防到广元这边来了。
  张昂眉头一皱:张献忠倒是听说要入川,但他不是在湖北重庆那边嘛?咋会从北边打进来?
  周诗万道:那就是个借口,其实是我们那边被彭胖娃儿搜刮完了,换个地方接倒捞钱,而且等张献忠从川南杀过来的时候,他在川北还能躲一阵。那就是个饿痨鬼,专门冲到钱来的,他这个总兵都是捐钱捐到的,手头握了兵,走到哪搜刮到哪,内江到资阳一带的地皮子都被他刮矮了一层。
  刘枫道:那不就是个土皇帝么?  
  旁边的苍溪宋秀才摇头道:要真是土皇帝还好了,只要脑壳稍微好用点,也晓得从长远打算,不会干涸泽而渔的事,最可恨是这种流官,走一地刮一地,这里刮干净了,换个地方继续刮,那比土皇帝还要恶一百倍.
  周诗万道:倒是这个理。这个彭胖娃儿,手伸得比一般的县官还长,我们那边连乡镇上都被他刮干净了,乡绅们都说,自古皇权不下县,这姓彭的坏了规矩。
  张昂叹道:前阵子才听说李自成围了北京城,现在张献忠又要入川……眼看着已经是天下大乱礼崩乐坏,这时候只要手头有兵就可以为所欲为,哪个还跟你讲规矩?
  宋秀才道:皇权不下县这句话,也只是笼统而言,大约自古以来,乡镇上都以宗族自治为主,但这种自治也有其限度,起码而言,宗族本就与朝廷的里甲户籍制度密不可分,自不能独立于朝廷法度之外,朝廷法度对于乡里自治的影响,是个或大或小的关系,不是绝对的有与没有。秦汉之前已有乡官制度,周礼和管子里都有提及,其功能大约而言,可说是政教合一,把道德教化和国家行政合为一体,自汉唐以来,只剩下了行政管理的功能,道德教化之功渐趋于无,直到北宋的蓝田吕氏兄弟创《吕氏乡约》,才又重将道德教化加了回来,从此孔门之教才真正深入了民间。
  张昂点头道:我虽然没读过啥书,四书五经一个字也不识得,但也晓得做人要讲仁义,不可昧了天理良心。
  宋秀才点头道:这便是乡里的熏陶之功了。你虽然从小就喊打喊杀的不守法度,但真正昧良心害人的事倒也没做过什么,这苍溪一带有你镇着,年轻人都不敢乱来,就连那些江湖道上的人物,也都懂得盗亦有道的仁义之理,纵然作恶也不至于过甚,自古乡约教化之益,我在你身上看见了。
  张昂苦笑道:现在我还镇得住啥子哦,一边是彭胖娃儿这种朝廷狗官,一边是张献忠这种杀人魔王,老百姓夹到中间,这日子难过了。
  刘枫目中精光一闪,低声道:亲家,光雾山是个好地方,我在山上修了个庄园,其实跟碉堡差不多,将来要是苍溪这边不好呆,就上山来。
  张昂精神顿时一振:有了这条退路,我心头就踏实了……厨房头狗肉已经下锅,等哈客人陪完了,我们两兄弟另开一桌,慢慢摆。
 楼主| 发表于 2024-2-8 09:2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西蜀散人 于 2024-2-8 23:19 编辑

  张黑根是在第二天出发去的老观镇,这里虽然离苍溪很近,但巴山虎是新近两年才崛起的人物,张家和他还没有什么来往。巴山虎很热情地接待了他,在客厅里摆上一桌酒席,两人对酌。席间他恭喜了张黑根四妹的婚事,对自己没能被邀请表示遗憾,还递上了一个红包。酒过三巡,张黑根提起了正事:虎哥,我晓得你生意做得大,最主要的是从阆中经嘉陵江运货到重庆这条路,你的船都是在朝天门码头靠岸,由罗莽子手下的棒棒军统一卸货,再背上街。但是我听说你们最近有点不愉快,罗莽子觉得你生意越做越大,他看到眼红,也想把他那边卸货的价提点上去,你又嫌他开价太高,你们两个就这样子顶起了,期间还起过几次小冲突,现在你的货已经在阆中堆了一个月。我爸刚好跟罗莽子是好朋友,虽然这次因为你们两个的事,他没能来苍溪,但我爸的话他一直是听的。
  他知道接下来要说的话很重要,于是身子前倾,尽量让他的语气和表情表现出充分的诚意和对巴山虎的尊敬,每到这种时候,他就会想起小时候宋秀才教他的:儒家的道理千头万绪,其要旨无非诚敬二字。他很恭敬地说:虎哥,我爸的意思是,他想给你们两家说和,他会给罗莽子开一个无法拒绝的价格,以后大家有钱一起赚。
  巴山虎冷冷地看着张黑根:那张叔喃?他要从中间抽好多?
  张黑根很是惊讶:没得这回事哈,我爸就是喜欢交朋友,喜欢给朋友平事,他从来不抽成的。不过喃,我爸正好有个干儿子,在老观镇开了个茶铺……
  巴山虎没等他说完就敲了敲桌子:张二哥,你打住哈,不可能的!白眼狼这个死温桑,抢了我的婆娘还要我放过他,凭啥子?风摆柳是我亲手送进的戏团,我只是喊他帮我捧红,这样子她高兴我也高兴,结果他不但把人捧红了,还捧到他自己的床上切了,老子在江湖上混,不要面子的唆?二哥,我晓得你们张家势力大,你也莫嘿我,半夜里砍些啥子畜生脑壳搁到我枕头边上,老子不养马不养狗,不吃这一套哈。
  张黑根笑了:虎哥开玩笑了哈,我爸从来不做这种砍了畜生脑壳放到人家枕头边的事情,他只会砍了送厨房……那你在阆中堆起的货咋个办?
  巴山虎眼睛一瞪:咋个办?砍人撒!老子在阆中的天下本来就是一把刀带着兄弟伙砍出来的,罗莽子把我惹起火了,老子跟当年一样,带倒兄弟伙切重庆砍他的棒棒军,把朝天门码头都给他砍下来。
  张黑根无奈地撇了撇嘴:有句古话叫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这个话的意思是,衣服丢了可以重新换件新的,手足断了,没法重新长出来。我晓得你这个屋子里头,现在就有一个正妻,五个小妾,跑了的那个风摆柳原本是老五,其实男人只要有钱有势,哪里会缺女人?要是消息传出去,你手下的兄弟伙晓得你明明有讲和的机会,但你为了一个女人,非要带他们切重庆杀得血流成河人头滚滚,他们又会咋个看你?
  巴山虎傲然道:天下本就是打出来的,等老子把朝天门打下来,把棒棒军接管了,我手下的兄弟伙人人发财,那时候哪个敢说我做错了?
  张黑根点了点头:虎哥,你确实霸气哈,强龙硬要压地头蛇。我爸就喜欢交你这样的朋友,他身边这种朋友也不少,罗莽子就算一个。他们两个的关系好到啥子程度喃?我给你打个比方嘛,比如说,我爸晓得了有人要砍罗莽子,那他可能就要喊张路带上几十百把号兄弟,切重庆帮罗莽子守朝天门……当然了虎哥,我这只是打个比方哈,又不是说真的。
  酒桌上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巴山虎低头不语,而张黑根很有耐心地等待着。当巴山虎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已满是笑容:你刚才说的那个事情,张幺爸真的不抽成?
  张黑根在老观镇呆了三天,期间还跟巴山虎一起去了白眼狼的茶馆,喝了茶,看了戏,白眼狼和风摆柳一起给巴山虎敬了茶,他喝了。
  三天之后,张黑根和巴山虎手下的曾管家一起,坐船顺江而下,在朝天门登岸找到了罗莽子,三个人在茶馆坐了一下午,盖碗茶喝了,言语也拿一了,正如张黑根所说,张昂给罗莽子开了一个他无法拒绝的价格。从阆中到重庆这条水路,重新打通了。
  之后,他没有直接回苍溪,而是逆长江而上去了泸州,他先买了两大箱泸州大曲,然后又乘船逆沱江北上,一路到了内江,在这里吃到了他朝思暮想的星桥街姜丝牛肉面,然后见到了刚回内江不久的周诗万,在周的介绍下,去拜访了好几位跟彭总兵打过交道的人。
  当他带着两大箱泸州大曲正式踏上归途的时候,他自觉已经对彭总兵很了解了。
  这是个心黑手辣而又看透了大势的人,他知道大明的天下已是摇摇欲坠,他已无须再顾忌任何王法,只管拼命捞钱抢女人,手段之凶残,闻所未闻。
  他回到苍溪后给张昂提出的建议是,立刻搬去巴中光雾山,不要对彭总兵这种人抱有任何幻想。
  数月之后,崇祯皇帝上吊的消息传遍天下,张献忠的部队也打到了万县,全川震动。各路明军云集成都重庆两大重镇死守,川北一带,几乎被人遗忘了。
  这时候的张昂,已经和刘枫一起把光雾山庄经营得如铁桶一般,而彭总兵也在广元大肆搜刮,盆满钵满。他的打算已经广为人知了:壮大实力,待价而沽,不管是北边的李自成,还是南边的张献忠,哪边开价高,他就投哪边。
  但与此同时,他对从苍溪成功逃出去的张家始终耿耿于怀念念不忘。
  就在张献忠攻破重庆的那个夏天,彭总兵也霸气了一回。他调动大军移镇巴中,先照例刮了一番地皮,随后旌旗所指,挥师北上,欲与张刘两家会猎于光雾山巅。一则可以宰头大肥羊,二则以此大胜,壮己声威,将来谈条件时,价也可以开得更高点。
  至于开价的人姓张姓李,抑或是姓爱新觉罗,他是全不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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