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论秦系列）焚书坑儒琐谈

寒雪牵魂箫 发表于 2006-5-5 13:28

本帖最后由地富反坏右于 2015-9-10 23:44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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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皇置酒咸阳宫，博士七十人前为寿。……博士齐人淳于越进曰：“臣闻殷周之王千馀岁，封子弟功臣，自为枝辅。今陛下有海内，而子弟为匹夫……无辅拂，何以相救哉？事不师古而能长久者，非所闻也。始皇下其议。丞相李斯曰：“五帝不相复，三代不相袭，各以治，非其相反，时变异也。今陛下创大业，建万世之功，固非愚儒所知。且越言乃三代之事，何足法也？……今诸生不师今而学古，以非当世，惑乱黔首。丞相臣斯昧死言：古者天下散乱，莫之能一，是以诸侯并作，语皆道古以害今，饰虚言以乱实，人善其所私学，以非上之所建立。今皇帝并有天下，别黑白而定一尊。私学而相与非法教，人闻令下，则各以其学议之，入则心非，出则巷议，夸主以为名，异取以为高，率群下以造谤。如此弗禁，则主势降乎上，党与成乎下。禁之便。臣请史官非秦记皆烧之。非博士官所职，天下敢有藏诗、书、百家语者，悉诣守、尉杂烧之。有敢偶语诗书者弃市。以古非今者族。吏见知不举者与同罪。令下三十日不烧，黥为城旦。所不去者，医药卜筮种树之书。若欲有学法令，以吏为师。”制曰：“可。”（《史记?秦始皇本纪》） 焚书的直接起因是郡县制和分封制之争。郡县制并非秦朝首倡，在春秋战国时期就已经形成了雏形。顾炎武《日知录》里论道：“当春秋之世，灭人之国者，固已为县矣……当七国之世，而固已有郡矣”。秦始皇废分封制而行郡县制的初衷是“私其一己之威”使天下“尽臣畜于我”也。但它客观上却使中国后世走上了某种意义上的“公天下”道路，且郡县制优于分封制，这已是不争的事实。 朱子云：“秦只教天下焚书，他自己却依旧留得”。“非博士官所职，天下敢有藏诗、书、百家语者，悉诣守、尉杂烧之。”可见秦廷只是欲焚毁民间之书，禁止民间藏书和私相传授，并没有撤消官方藏书，也没有禁止博士授业。焚书乃是为了伸官抑民，强干弱枝，达到愚民制统之目的。强干弱枝是秦始皇惯用的政治手段，他迁徙天下富豪十二万户于咸阳，也是出于强干弱枝，消除各地富豪势力在其家乡的影响。 百家语指春秋战国以来的诸子百家，自然也包括了法家在内，可见焚书的矛头虽然主要针对儒家，但焚烧的书籍和禁止的私学则并不限于儒家，即便法家也不能幸免。李斯“焚书和有学法令，以吏为师”的建议出自韩非子，韩非子认为：“明主之国，无书简之文，以法为教；无先王之语，以吏为师”。但让人费解的是李斯连秦朝治国学说的法家典籍也建议禁止私藏，这又是为什么呢？这个问题也能从韩非子那找到答案：韩非子曾经说道：“今境内之民皆言治，藏商、管之法者家有之，而国愈贫，言耕者众，执耒者寡也。”韩非子对百姓读法家先辈的书籍之所以持批判态度，是因为他认为“言谈者务为辩而不周于用”，百姓民间读这些书籍是无用空谈，读书只有和官府结合起来才能够产生有利于国的实际作用。先秦诸子百家中只有法家一派是不允许人脱离政治而存在的，人只是君主的政治工具而已，因此法家欲把人的一切行为都和政治联系起来，不但百姓学诗书要受业于中央的博士官，即便是学法令也要以吏为师，所有学术都要归于中央。故后世“焚书”是“儒法之争”的观点有待商榷。 以吏为师之制并非秦朝之创，春秋之前的时代，能够为人之师者，政治上的出路也只有作官。夏周商三代均是以吏为师，政教合一，行王官之学。东周以后，礼崩乐坏，王纲解纽，君师政教，遂不合于一，王官之学衰微而私学日盛，秦以吏为师正是针对私学日盛对政治的危害，取缔百家之学，欲使学术重新归制于中央，恢复东周以前政教合一的王官之学。故在这点上可谓是复古，但在禁诗书而学法令上却又与古不合。<o:p></o:p>
有学法令，以吏为师造就了诸多只知法令图书而不闻诗书贵重的“愚民”。刘邦入咸阳，其谋士萧何收缴秦廷丞相御史府的律令图书，而<st1:P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于秦廷">于秦廷</st1:PersonName>博士所藏百家之书，不予重视与收藏，以至于被后来入关的项羽一炬阿房火牵累而焚烧殆尽。 观秦书之历劫，焚书愚民乎？愚民焚书哉？朱排山诗云：“读书何苦遭焚劫，刘项都非识字人。”此乃一历史因果报应循环。 章碣《题焚书坑》：“竹帛烟消帝业虚，昔年曾是祖龙居。坑灰未冷江东乱，刘项原来不读书” 秦廷把诗书和诸子说看成是祸源，以为焚书就能消灾弭祸，永固子孙帝王万世之业。结果书是焚了，民是愚了，宗庙却没了。刘邦和项羽，一个是市井无赖，一个是行伍草莽，都是秦始皇所想要的不读书“愚民”，而恰恰是这两个“愚民”颠覆了秦廷。 从时间来看，焚书令发布于秦始皇三十四年，而三十七年，秦始皇驾崩，秦二世元年，陈胜吴广树旗反秦，秦内地开始进入混战状态。因此从时间上来看，焚书令真正能落实推行不足五年而已，以秦地之大，而焚书时间如此之短。以至于康有为在《新学伪经考》里质疑焚书未必焚尽：“如许典籍，固非城旦之刑，数年之期，所可磨灭净尽”。 秦廷的执法力度，也从睡虎地秦墓竹简语书中的记载，可见一斑。秦王政二十年南郡守腾在下发给县道啬夫的文告《语书》中反复称到：“今法律令已具矣，而吏民莫用，乡俗淫逸之民不止，是即废主之明法也”。南郡原本是楚地，秦昭王二十八年被纳入秦地，下迄秦王政二十年，已经五十余年。秦廷的法治模式在南郡推行五十余年，律令依旧得不到有效贯彻，南郡原有乡俗仍然没有得到多大改变。由此推之，秦朝不足五年的焚书令究竟能在多大程度上得到贯彻呢？ 《史记?陈馀传》：“余好儒书”，《史记?陆贾传》：“陆生时时前，称说诗书”可见民间仍有读书之人。而《资治通鉴?卷七》记载秦始皇三十四年：“魏人陈馀，谓孔鲋曰：秦将灭先王之籍，而子为书籍之主，其危哉！子鱼曰：吾为无用之学，知吾者惟友，吾何危哉？吾将藏之，以待其求，求至，无患矣。”可知民间有冒城旦之轻刑，而私藏诗书者。由此推之，不遵秦令者大有人在，秦廷焚书并不彻底，民间仍有未烧书。 “属秦为不道，坑儒禁学，孔子之末孙曰忠，壁藏其书。汉室龙兴，旁求儒雅，<st1:P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闻故秦">闻故秦</st1:PersonName>博士伏胜能传其业，诏太常使掌故晁错受焉。”（刘知几《史通》） “自三十四年焚书，迄于张楚之兴，首尾五年，记诵未衰。” （章太炎《秦献记》） “秦虽焚书，史官、博士官仍未废，著述亦未中辍。下迄汉惠。除挟书律，前后只二十三年。汉廷群臣，亦多涉学问，名人臣德，杂出其间。”（ 钱穆《先秦诸子系年》） 记诵未衰，私藏不止，博士未废，著述未辍，可知儒学及诸子学仍然薪火相传，未有熄灭。而正如秦始皇自己所说的：“吾前收天下书，不中用者尽去之，悉召文学方术士甚众，欲以兴太平。”这般手法与后世明成祖编纂永乐大典，乾隆皇帝编纂四库全书，并无二异，都是借整理典籍为名行摧毁异己书籍之事。但秦始皇后来的焚书则走偏了，虽然思想上的整齐划一，在立国之初很有必要，但用文化摧毁文化，则显得不明智了。同样是统一思想，汉武帝用的是文化统制文化，这是他高于秦始皇之处。 焚书的第二年，又发生了所谓的“坑儒”事件。“坑儒”的起因是侯生、卢生在求仙药不得的情况下，私下议论：“始皇为人，天性刚戾自用，起诸侯，并天下，意得欲从，以为自古莫及己。专任狱吏，狱吏得亲幸。博士虽七十人，特备员弗用……贪於权势至如此，未可为求仙药。”於是乃亡去。 秦始皇知道两人逃亡后，于是大怒曰：“吾前收天下书不中用者尽去之。悉召文学方术士甚众，欲以兴太平，方士欲练以求奇药。今闻韩众去不报，徐市等费以巨万计，终不得药，徒奸利相告日闻。卢生等吾尊赐之甚厚，今乃诽谤我，以重吾不德也。诸生在咸阳者，吾使人廉问，或为訞言以乱黔首。”於是使御史悉案问诸生，诸生传相告引，乃自除犯禁者四百六十馀人，皆阬之咸阳，使天下知之，以惩後。（《史记?秦始皇本纪》） 秦始皇坑的是否是儒生，后世一直存在质疑。《史记?儒林列传》曰：“秦之季世，焚诗书，坑术士”。《汉书?儒林传》也记载：“秦绝先王之道，杀术士，燔诗书”。史记和汉书均明确记载秦始皇坑杀的是术士，司马迁在史记中更是把卢生和徐市并举，王充也认为坑儒“此非其实”。后世儒者如韩愈、萧森、司马光、康有为和章太炎等均认为是“坑杀学士”或者“屠杀术士”而非“坑儒”。 司马迁曾受业于大儒董仲舒，在史记中更是把非有诸侯之位的孔子，列为世家，称誉孔子为圣人为教化之主，表现出对儒家的极其推崇。而他对秦始皇则更多的是持贬低态度，断无故意为秦始皇“坑儒”遮丑之举，秦的史书《秦记》也不在焚书之列，司马迁撰写的史记秦史部分“秦之季世，焚诗书，坑术士”真实性应当很大。 至于古今相承，众口一词，皆曰坑儒，最早的依据便是秦始皇长子扶苏所谏的：“诸生皆诵法孔子”。扶苏言诸生皆诵法孔子，但是卢生何曾诵法孔子？看看卢生的言行便可知了。 卢生说始皇曰：“臣等求芝奇药仙者常弗遇，类物有害之者。方中，人主时为微行以辟恶鬼，恶鬼辟，真人至。人主所居而人臣知之，则害於神。真人者，入水不濡，入火不爇，陵云气，与天地久长。今上治天下，未能恬倓。原上所居宫毋令人知，然后不死之药殆可得也。”於是始皇曰：“吾慕真人，自谓‘真人’，不称‘朕’。（《史记?秦始皇本纪》） 三十二年，始皇之碣石，使燕人卢生求羡门……燕人卢生使。入海还，以鬼神事，因奏录图书，曰“亡秦者胡也”。始皇乃使将军蒙恬发兵三十万人北击胡。（《史记?秦始皇本纪》） 从卢生言行来看，简直是个彻头彻尾的方生术士，以至于萧森在《希通录》中论道：“仆亦信卢生，非吾儒中人。卢生等四百六十余人，皆方技之士也。”<o:p></o:p>
令人不解的是，在举国诋毁暴秦弊政的西汉初期，时人对秦始皇坑杀诸生一举，竟无喧然訾议，直至秦始皇焚书一百二十余年后，才有桑弘羊把“坑儒”说作为高论调提了出来。桑弘羊是西汉著名的法家代表人物，颇受汉武帝宠信，武帝死后，霍光继续推行武帝晚年确定的与民休息政策，引起了桑弘羊的反对，在盐铁会议上桑弘羊与贤良文学之士（即儒生）激烈争斗，可谓历史上著名的一次儒法交锋。而他的“坑儒”高论调正是在汉昭帝始元六年（公元前81年），即盐铁会议发生的这一年提出的，提出时间竟与盐铁会议同年，这不得不让人质疑他此举是否带有攻击对手儒生的目的。 到了汉光武帝时期“坑儒“又有了新论：秦始皇前后坑杀了两次儒生。学者卫宏在他的《诏定古文尚书序》中说：“秦既焚书，患苦大下不从所改更法，而诸生到者拜为郎，前后七百人，乃密令冬种瓜于骊山坑谷中温处，瓜实成，诏博士诸生说之，人人不同，乃命就视之。为伏机，诸生贤儒皆至焉，方相难不决，因发机，从上填之以土，皆压，终乃无声。” 卫宏从何得知这次七百人规模的坑儒？既然提出来了，怎么又把起因和时间忽略不说？秦灭亡后的二百五十余年间，怎么从来没有人和典籍提及这次七百人规模的坑儒？卫宏没有任何依据的提出了所谓的二次坑儒，着实让人费解。正是这样的以讹传讹一步步加深了后人对秦政的误解和恶感。自汉武帝推崇“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儒家思想居于后世正统地位，作为反儒典型的焚书坑儒事件，自然成为了众矢之的，秦始皇的<st1:P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暴">暴</st1:PersonName>君色彩也历来盖过了其历史功绩。 坑儒是因方生术士诽谤秦始皇而牵连儒生的，坑儒的目的是打击惑乱黔首之行，不师今而学古，以非当世的儒生自然首当其冲，故所坑杀的人自当有儒生，但决非尽是儒生。术士与儒生混杂，更符合史实。因为当时，秦儒与术士的界限比较模糊，不易区分，儒生有从事方士之事的，方士也常常借儒家之说来彰显自己。如前210年，秦始皇梦见自己与海神交战，于是召见了一个“占梦”博士来解梦。可见秦朝儒生带有一定的方术色彩，这和汉以后的儒生是不同的。所以钱钟书认为：“谓所坑者乃方技之流，非吾儒中人，盖未省术士可指方生亦可指儒者也”。 从秦史来看，秦始皇并非法家的忠实信徒，他对儒家并不完全排斥，侯生、卢生所说的：“博士虽七十人，特备员弗用。”并不符合事实。儒家擅长礼仪，秦始皇充分利用了儒家在这方面的特长，中央设置了奉常，掌管宗庙礼仪和礼乐，下属博士掌通古今。秦始皇统一六国后，商议帝号时就有儒生参与。前219年登泰山议封禅，还专门召集齐<st1:P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鲁儒生">鲁儒生</st1:PersonName>博士，向他们咨询封禅礼仪。即便是“焚书坑儒”后，秦朝中央仍然继续设有博士官，仍然有儒学弟子。<st1:P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秦">秦</st1:PersonName>博士“叔孙通之降汉，从儒生弟子百馀人。”陈胜吴广起义后，“鲁诸儒持孔氏礼器往归之”。可见无论是官方儒学还是民间私学，都没有因为焚书坑儒而完全中断，儒学仍然在薪火相传。 秦朝的地方行政也仍然保留了周朝以来的乡里体制，三老作为乡官掌教化，并没有完全摈弃礼仪。二世胡亥虽然曾跟随赵高学习律令法事，但在沙丘政变密谋之初，他以 “废兄而立弟，是不义也；不奉父诏而畏死，是不孝也；能薄而材譾，彊因人之功，是不能也：三者逆德，天下不服，身殆倾危，社稷不血食。”为由拒绝赵高，而赵高则以：“臣闻汤、武杀其主，天下称义焉，不为不忠。<st1:P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卫">卫</st1:PersonName>君杀其父，而卫国载其德，孔子著之，不为不孝。夫大行不小谨，盛德不辞让，乡曲各有宜而百官不同功。故顾小而忘大，後必有害；狐疑犹豫，後必有悔。断而敢行，鬼神避之，後有成功。原子遂之。”之言劝进。两人全是用儒家礼仪教化之辞对话，这哪里是彻底以法家治天下的秦人所能说出的？ 陈胜起义后，二世召博士诸儒生问曰：“楚戍卒攻蕲入陈，於公如何？”博士诸生三十馀人前曰：“人臣无将，将即反，罪死无赦。原陛下急发兵击之。”（《史记?叔孙通列传》） 如果秦朝真的一味排斥儒家，二世会召见儒生，以咨国事吗？这些儒生敢当面引春秋公羊经义来回答二世的咨询吗？可见秦廷对儒学儒生的态度并不像后世所传的那么血腥和暴力。 战国时期，四公子养士数千，燕昭王铸黄金台待郭隗，齐王迎邹衍，秦国设客卿，各国求贤纳士之风日盛。孟子评价张仪“一怒而诸侯恐惧，安居而天下息。”战国以降，游士游历各国，相互援结，形成了一个很有声望的社会阶层，对政治的影响力也日益增大。先秦游士无宗国，战国以来的纵横之风，至秦一统六国后，仍然继续存在。这些人蜂聚坟集，以古非令，散布诽谤妖言，惑乱人心，不利于国家统一，作为统治者，自然不能够容忍这种有影响力的阶层继续存在。对这些人进行镇压屠杀，杀鸡给猴看，是完全有必要的。王充对坑儒的看法是“起自诸生为妖言”，按照秦律，这些人是因犯诽谤、妖言罪和偶语诗书、以古非今罪而被杀的。如果这些人不以古非今生是非，不欺君毁谤，断不会被坑。故章太炎论道：“秦始皇所坑者，盖一时议论不合者”也，属触犯君主逆鳞遭杀事件，不应与出于统一思想文化目的而发生的“焚书”相提并论，混为一谈。 坑儒无疑对时人的心理产生了极大的负面影响，也使得后世又多了一项对秦朝暴政的指责。但中国历史上以妖言煽众，犯禁诽谤罪名行屠杀之事的帝王数不胜数，规模较秦大者，也是不可记数，故后世对秦坑儒之诋损未免过于苛刻。更何况挟书令，至汉惠帝二年（前193年）才罢除，诽谤律，至汉文帝二年（前178年）才废止，可见焚书坑儒之类的思想言论统制，并不关系秦之一朝，于秦朝和西汉初期的时局，自有它的必要性，后世多以此独罪秦始皇，未免有失公允。 夷翟之国的秦国本就与重礼仪的山东六国原有风俗格格不入，虽然统一，但移风易俗谈何容易？六国遗老和残余贵族也没有亡，他们复国之心代代相传而不灭，时刻盯着秦廷准备伺机报复，博浪锥事件就是一例。而秦始皇逐客卿更是纵百万饥渴虎狼于山林，饥渴越久，反噬力也就越大。这些人中不乏优秀之才，怎么会安心老死于田亩乡野，自然是蓄势待发，准备起事颠覆。秦朝存在如此不稳定因素，秦始皇自然不免要动用严刑来应对。 先秦社会是中国历史上划时代的大变革时期，在经过数百年剧烈动荡分化后归于了国家上的一统，一统后的国家需要整合的是前所未有的社会风气。“焚书”正是秦始皇在没有任何前朝借鉴的情况下，整合新社会的举措，但他最终没能协调好基层教化与中央政治、文化发展与思想统一的整合关系，走向了一个焚书的极端。从文化角度来看，“焚书”确实属历史的不幸，但从政治角度来看，则未必全是败笔。它作为统一思想的政治手段，显然血腥性掩盖了积极性，但它作为首次政治与文化的整合探索，为后世统治者提供了一面治国镜鉴。“二千年之政，皆秦政也”谭嗣同如是说，秦朝的很多制度虽然草创而简陋，但却对后世产生了深远的鉴戒影响。 最后引毛主席训郭沫若《十批书》的一首诗，以资玩味：“劝君少骂秦始皇，焚书事业要商量。祖龙虽死秦犹在，孔学名高实秕糠。百代都兴秦政法，十批不是好文章。熟读唐人封建论，莫从子厚返文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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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雁痕 发表于 2006-5-5 13:38

本帖最后由地富反坏右于 2015-9-10 23:44 编辑

李斯这厮，着实可恶！这种事亏他想得出，思想应该多元化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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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翼天使 发表于 2006-5-5 13:45

本帖最后由地富反坏右于 2015-9-10 23:44 编辑

真是越来越佩服雪啦~
文言功底如此深令人无法琢磨~
现初观该文,只觉得焚书坑儒
着实让人民受着痛苦的煎熬~
有种敢怒不该言的心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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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雨竹 发表于 2006-5-5 14:18

本帖最后由地富反坏右于 2015-9-10 23:44 编辑

学法学的人就是不一样啊
乱，不敢看。
无论怎么去评价秦始皇。
他做的事虽然符合历史的步伐
从私人感情上，怎么也不能接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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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老大 发表于 2006-5-6 12:58

本帖最后由地富反坏右于 2015-9-10 23:44 编辑

焚书是一种政治方略,坑儒是一种政治手段.不管是"统一思想观念"还是"杀鸡给猴看"都是为了秦的"铁血"统治.六国刚灭,说三道四者多如牛毛,始皇帝自然不会让其任意滋生,如果坑儒坑的是邪教类(牵强了些),自然是清净了.而据历代学家们考证,儒者,并非只是儒家者,正如钱钟书所言：“谓所坑者乃方技之流，非吾儒中人，盖未省术士可指方生亦可指儒者也”。然而确实把天下的儒生们得罪了......
一场文化的浩劫,焚书是最为"壮观"的一次了,还有就是圆明园的惨遭洗劫了,各家经典随之化为灰烬,想起来,惋惜异常.
说起秦始皇的统一六国和焚书坑儒,让我想起了以色列总理沙龙,倒是有几分相似.时任以色列国防部长的沙龙制造了贝鲁特大屠杀,而后的政治生涯里,其强硬的外交手段和政治策略颇像秦始皇,有支持者,有反对者,极端之至.沙龙植物后,奥尔莫特担任总理,继续推行沙龙未完政策,巴勒斯坦依旧为民族领土而浴血.只希望巴以能早日实现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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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君恕 发表于 2006-5-6 13:39

本帖最后由地富反坏右于 2015-9-10 23:44 编辑

自古成就帝王霸业的，莫不对民言畏为大敌．秦王政如是，宋庆元党锢，明八股取士，清兴文字狱亦如是．
焚诗书也罢，坑术士儒生也好，皆为其治矣．然史者，常变相交也，秦政果是正道乎？未敢信也．试问若孔丘即帝位，其后果真弗如今世？
法家言＂儒以文乱法＂，乱法者，未乱世也．余以为，法当简，以为民尽知．而今法者，仅寥寥学者律师知之而已．余窃以为今世有二弊，法弊但一切更改之犹易，时弊则皆在人心，今之世人，皆以私心为之，更美其名是为＂理性人＂也，以此推之，似孔孟程朱之徒，迁亮飞之辈皆为无理性之人乎？
法者，皆为其私利而作，却何有劝民规人之意？
故余以为秦此法，遗毒无穷矣．法者，儒之害也．
功利败坏人心，惟有道德才能拯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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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雪牵魂箫 发表于 2006-5-6 14:22

本帖最后由地富反坏右于 2015-9-10 23:44 编辑

楼上的理想化了
秦法为后世袭用2000年而不灭
儒家不依靠秦法，根本无法生存
外儒内法有它的生存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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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媚金凤 发表于 2006-5-6 15:22

本帖最后由地富反坏右于 2015-9-10 23:44 编辑

一点都看不懂！！！
但是支持一个．
建议加精华．
因为我看不懂的就是顶好的！！！
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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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剑狂刀 发表于 2006-5-6 16:46

本帖最后由地富反坏右于 2015-9-10 23:44 编辑

说白了，还不是为了统治者的需要。什么文化、历史、舆论，一旦与统治者相左，那么要么自身改变，要么隐匿起来，要么等着上“断头台”。很简单很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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